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518015" ["articleid"]=> string(6) "777351" ["chaptername"]=> string(36) "第10章 收购风波,以次充好" ["content"]=> string(11175) "
晚上七点半,陆鸣跟李辉出了机关大院,骑着三轮摩托回家。
将三轮摩托车上载的冰柜卸在陆鸣家的小院,注入井水,拿来电线插排,通上电,开启强制冷功能。
距离凌晨00:00还有四个小时,强制冷时间足够了。
陆鸣跟李辉又抬出了木桌跟广告牌前往麦场空地。
麦场空地,乌泱泱的一群人。
大人们三五扎堆闲聊着家常,小屁孩们你追我赶在玩着游戏。
众人瞧着陆鸣跟李辉抬着木桌来了,皆纷纷上前关心询问,“今天还收不收金蝉了?”
一毛钱一只,摸一晚上净赚几块钱,多美的事啊。
今天村里晚饭吃的都比较早,扎堆在麦场看似是聊天,其实是在等陆鸣。
陆鸣笑了笑,“收,跟昨天一样,到00:00有多少收多少。”
“那行,那我去摸了。”众人笑呵呵点头,拿着小手电往漆黑的田林方向走去,村民们就怕陆鸣今天不收了,寻常摸知了猴是娱乐,摸不摸都一样,但现在能赚钱就完全不一样了。
挣钱大过娱乐。
大人小孩,老少妇孺都出动了,人数比昨天多了倍余。
约莫是知道村里有收的,能赚钱就都加入了。
李村不算太大,但也有两百多户人家,看林地里手电筒的光芒闪照,估计得有百十号子人。
一人捉个四十只,大概就有四千多只金蝉了,五千只供货不成问题。
陆鸣跟李辉就坐在木桌旁,点着了蚊香,静静的等着。
李辉负责核算数量给钱,陆鸣负责记账。
跟昨天一样,还是几个等不及换钱买零食的小屁孩先跑了回来。
“鸣叔,我的二十只。”
“大爷,这是我的二十五只。”
“哥,这是我的。”
一群小孩甩着鼻涕,叫什么的都有,一脸期待等着拿钱。
“二十只,两块钱。”
“二十五只,两块五。”
七八个小孩,总共两百多只,换走了二十多块钱,欢天喜地的去小卖部买冰棍吃。
等小孩走了,陆东跟李玲过来了。
陆东瞅了瞅泡沫箱里的一角硬币,又瞅了瞅知了猴,“鸣鸣,这玩意真能挣钱?”
“能挣钱,肯定不会赔了。”
“不会赔钱就好。”陆东虽是农民,但属于开明的那种,不懂怎么教育孩子,更多是言传身教,往往自身行动中就潜移默化的影响着陆鸣。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做父母的给予支持就够了。
陆东说着掏出了千把块钱,算是给儿子当做货款。
“爹,不用了,有钱,昨天卖了一趟货,挣了不少,等钱不够了再问爹要。”
“行,需要钱跟爹说一声。”
父子之间,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传递一切,并不需要说太多其他的话。
“我跟你妈也去后边林子了溜达溜达。”
“嗯,行。”陆鸣也没阻止父亲、母亲对自己的默默支持。
晚上九点中,第一批出去的大人们陆续回来。
“钱叔,45只,四块五。”
“刘婶,43只,四块三。”
“张四爷,49只,四块九。”
到九点时,陆鸣这边收的金蝉就有三千只了,运回家几次,存放在冰柜里。
到九点半,冰柜存货3500只。
22:00钟,冰柜存货4000只。
22:50分,毛哥四个人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从河堤回来,四个人摸了一千一百只。
平均一个人捉了近三百只。
“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佩服佩服。”陆鸣跟李辉笑着清点入账,付了110元的货款。
“河堤也不好摸了,村里也有人过去了,要没人竞争,一千八感觉是有的。”毛哥接过了钱,笑着点了根烟,两块五盒的,在村里不算差,正是昨天摸知了猴赚钱买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有句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村里胆大的不止毛哥几个人。
用村里老大爷们的话来说,他们在河堤游泳潜水的时候毛哥几个还在尿尿和泥。
“小鸣,待会我们几个再去一趟,到00:00点约莫还能有800只,怎么样能收的下吗?”
“有多少要多少。”
“行,爽快。”毛哥四个小伙骑着二八大杠一溜烟功夫往河堤钻。
23:00钟,冰柜里已经存了6000只金蝉。
“小辉,你看一下摊,我去趟厕所。”
“鸣哥放心。”李辉摆了个ok的手势,心中激动难以压制,钱啊,这都是钱。
一只六毛,六千只就是三千六百块钱,抛去成本六百块钱,净收入3000元,鸣哥再给自己分两成,就是六百大洋,美得很,这么赚钱,还上个屁的大学。
直接月入过万,妥妥的万元户,娶个媳妇,生个孩子,老婆媳妇热炕头,美滋滋!
十分钟后。
陆鸣回来麦场,见着李辉跟一位大妈起了争执。
“你们不是说一毛钱一只,有多少收多少的吗?我这好不容易摸到了60只,怎么不收。”
李辉面露为难,“收肯定收,这三十只我们收下了,另外三十只不要。”
“凭什么不要?这三十只是知了猴,那三十只就不是了?”
“赵婶子,你这三十只都死了多少久了,我们只要活的。”
“都是刚从树上摸得,放瓶里估计闷死了,刚死的,没啥事。”
李辉跟赵婶子拉扯了半天,受不了其折腾,只能收下,“六十只,六块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陆鸣走上前,坐在了木桌旁。
“鸣哥,你可回来了,你看。”李辉见着陆鸣回来,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把赵婶的知了猴从瓶里倒了出来。
陆鸣微微皱起眉头,“还是疏忽了。”
昨天第一天收购,肯定是有人在收购结束后,又去林地里摸知了猴,拿水泡了一天,今天拿来卖。
“这三十只活的没啥问题收下,另外三十只死了都变黑了,而且肿了一圈,隔夜且拿水泡过了,不要。”
赵婶子一听陆鸣不要,立刻出声:“哪里隔夜了,就是刚捉的,放瓶子里闷死了……”
陆鸣直接打断赵婶的话,“婶子,知了猴咱们从小摸到大,隔没隔夜,拿水泡没泡咱们心知肚明,变黑的,隔夜的,我们不收。”
“那我不管,反正刚刚李辉说收了。”赵婶一脸的褶皱,演绎了什么叫不讲道理的泼妇,一副不给钱就不走,搁着闹的样子。
李辉脸色露出为难歉意,“鸣哥,要不咱们收下吧?”
陆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收下了干嘛?喂狗吃吗?”
“才刚刚开始做生意,拿掺杂这种品质的知了猴?生意还做不做了?”
“自己解决问题。”
李辉知道是自己犯错,也没吱声,自掏腰包付了赵婶子六块钱。
刚过23:00,继续收购,陆鸣让回来交货的人给还在摸知了猴的捎个信,“今天出点小意外,提前结束,让大家赶紧回来交货。”
23:20分,村民得知今天提早结束,紧忙赶了回来交货,“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提前结束了?”
陆鸣默默记账,李辉认真的核算,两人都没吭声。
“鸣哥,我发现还有人往活的知了猴里边塞隔夜死的,大概占了十分之一。”李辉在清算时发现了问题,小声跟陆鸣说道。
陆鸣微皱眉点了点头,“今天全收下。”
23:30分,收购结束。
陆鸣放下了记账本,站上了木桌,向周围喊道:“各位大爷大妈们,出了点小意外,实在抱歉,今天停止收购知了猴。”
“有人拿隔了夜发黑,死的知了猴掺杂活的里边,我也要给人家老板交货,人家老板不要死的。”
底下一众村民听着陆鸣喊话,心中不由一紧,“人家老板要活的,谁拿死的往里掺,这不是害陆鸣吗?”
村民们晚上溜达个几个小时,就能挣好几块钱,极美的事,肯定害怕陆鸣不收了啊,断了一项收入。
“哪个狗杂碎把死的知了猴掺在活的里边,这不是害人吗。”
“呸!狼心狗肺。”
底下一众村民已经开始骂骂咧咧,就怕陆鸣不再收了。
底下有掺死知了猴的人都心虚不做声,黑天谁也看不清自己掺没掺,只不过也担心陆鸣不收知了猴了。
陆鸣见底下骂差不多了,又出声道:“今天是我没跟大家说清楚,从明天开始收购更加仔细认真,只要活的,要是再发现谁往里掺隔夜死掉的知了猴,直接拉黑名单。”
“小鸣,啥叫黑名单啊?”
“就是以后也不再收他家的。”
“那感情好。”
“谁要掺死的,谁就是狗儿子。”
一众村民得知明天继续收购,也都放下了心,散场离去。
“鸣哥,现在怎么办?”李辉小声询问,有人掺死的知了猴,一开始估计也有,天太黑没发现。
“全部重新清算,把黑的全捡出来。”陆鸣斩钉截铁道。
“嗯嗯好。”
陆鸣跟李辉把冰柜里的金蝉全都倒了出来,再加上刚才最后收的一波,足足有6500只。
陆鸣跟李辉蹲在地上,拿手电筒,仔细照着,挑拣发黑死掉的金蝉。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生气吗?”陆鸣开口说话,打断了沉默。
“知道,鸣哥是生气他们往里边掺死的。”
陆鸣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
“他们只是一部分。”
“我气的是你明知道赵婶拿的那是隔夜死掉的金蝉,你还收下。”
“咱们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
“那些隔夜的金蝉你收下有什么用?当做好的卖?”
“不,肯定不是。”李辉摇头。
“我知道你重感情,看是一个村的就看人情收下了。”
“不过小辉你要明白,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
“今天他们都掺隔夜死掉的了,我没有点破最后继续收,是看人情不想他们忙碌一晚上,然后又说了拉黑名单,这是做生意。”
“心里得拎的清轻重。”
“这金蝉生意不是咱们一家能做,若是拿这个品质的金蝉送过去,人老王板现场估计不会说什么,但这绝对是咱们最后一次送货。”
李辉重重的点头,脸上露出歉意:“鸣哥,我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嗯,没事,第一次做生意犯错难免,以后注意就是了。”
“加油,赶紧捡,待会还得去送货。”
沉默的氛围被打破,陆鸣也不是在怪李辉,而是在帮他成长,未来的时代波澜壮阔,他的目光怎么能拘泥于眼前的一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