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46019" ["articleid"]=> string(6) "751437" ["chaptername"]=> string(36) "第10章 蛇鼠一窝,金刚怒目" ["content"]=> string(9803) "

两人距离不过十步,易思昂料想自己身死不过一瞬,但想象中长剑入体的感觉却迟迟未到,只感觉额间穿来一阵冰凉,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剑尖离眉心不过分毫的距离,却始终无法寸进。昏暗的车厢中伸出一张干枯的大手,将剑刃稳稳抓住,斗笠手中的剑既推不动,又抽不回,尴尬至极。

一向老态龙钟,体虚多病的贵爷爷从车厢里走出来,将那柄长剑稳稳擒在手里,扭头朝易思昂歉意的一笑,“不是有意瞒着公子。”说着催动真气,手中长剑应声断裂化为碎片。

斗笠甩掉短剑,向后退去,回到原来的位置,朝着老仆阿贵拱了拱手,“敢问前辈是大相国寺的哪位高僧?”斗笠一柄长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这老仆一双肉掌将之轻松捏碎,分明就是大相国寺的绝技擒龙手。

兴许是压抑了许久,府中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贵爷爷此时脸上满是倨傲神色,“小庙贼秃,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前辈不愿意告知姓名也无妨,在下唐突多有得罪,这便告辞。”说完斗笠便想抽身离去,毕竟情报上说收拾的无非一车子老弱,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多出来这么一个大高手,做的可就是赔本的买卖。

老仆阿贵却是从车上跃下,几个起落来到斗笠身前,一把抓住正欲腾空的斗笠脚腕,将其重重摔在地上。

斗笠掉下,是一张苍白的有些病态的干瘦的脸,白脸男也意识到客气没有什么用,脸上有了些怒气,“老家伙,你什么意思?”

阿贵却不搭话,双手成爪向白脸男袭来,白脸男右脚腕隐隐作痛,一时竟站不起身子,只能在地上摸爬跪打,甩转腾挪,狼狈得闪避着阿贵大开大合的招式,但别看白脸男躲得狼狈,身形却扭曲得像一条滑溜的小蛇,阿贵数十招都被他险之又险的躲过,未伤其分毫。

车厢内,掀开帘子的明眸细致得和许意描述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许意默念道,“十二生肖里的巳蛇,又是落花楼。”

“老东西让你一击偷袭得手罢了,你看看还碰的到老子吗?”巳蛇嘴上说得嚣张,实则也是有些恼羞成怒,自己在密不透风的爪影中勉力维持,渐渐有些左支右绌,哪怕暂时没有中招,只怕也是迟早的事。

阿贵也不答话,只是手上功夫越发的加速,一时爪影纷飞,巳蛇却不是一味死守,心中焦急,眼神却更显锐利,终于在快速的爪影中找到一丝破绽,心中暗暗冷笑,你这爪速的确极快,但也做不到面面俱到,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刺向阿贵的大腿,巳蛇这把匕首可与寻常刀剑不同,是楼主赐下的至宝,名唤“青竹口”,分金断石,无坚不摧。

阿贵这时却诡异的笑了笑,只见他周身霎时间金光大作,青竹口与阿贵甫一接触,巳蛇竟感觉虎口一阵,拿将不住,青竹口竟飞了出去,而阿贵依旧毫发无损,更是借机抓住巳蛇两侧肩头,卸了他的肩胛骨。

“金刚不坏真诀,你是西域佛国的人?”巳蛇惊呼出声,看这功力只怕还是已将真诀练至化境的高僧,刚刚一时露出的破绽,只怕也是故意为之。

阿贵则完全不像什么得道高僧,似乎还不放心,又将巳蛇的腿骨硬生生掰断,随后不顾巳蛇痛彻心扉的惨叫,将其提溜起来,“小泥鳅,滑的很,说说吧,谁让你来的。”

见巳蛇面色痛苦,却双唇紧闭,阿贵有些不耐烦,“我可没时间用刑,你要不说,那就死。”

眼见巳蛇眉宇之间神色松动犹豫,正欲开口,密林中一前一后射出两道飞针,来势迅猛,若隐若现,阿贵也算反应极快,但也只夹住飞向易思昂的那针,另一针则直直插入巳蛇脑后。

将手上尸体一甩,眼神摸索了密林一阵,又回头看了看马车上的几人,终究还是放弃了一探究竟的念头,阿贵向着易思昂走去,依旧佝偻着身子,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模样,走到易思昂近处,一个不支,身体半跪下来。

易思昂连忙起身扶着阿贵,“贵爷爷,你怎么了?”

阿贵苦笑一声,“老奴身有顽疾,强行运功不过是竭泽而渔,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贵爷爷,快来歇息。”说着易思昂就要将阿贵扶上马车。

这时,密林中树叶微动,似乎突然吹起一道微风,一道黑影就像离弦之箭向着易思昂的方向疾射过来。

阿贵突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总算肯现身了吗?”身上金光又起,朝着黑影挥出一掌。

黑影马上反应过来是计,来势凶猛,退势也迅捷,只是还是被掌风扫到,往后一个趔趄,就势一滚,几个起落之间又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眼见此人轻功高绝,阿贵无心再追,只是屏息闭目,似是感受什么。车厢内的许意出声道,“已经走远了。”自从瞎了以后,许意的听感一下子敏锐了许多。

阿贵点了点头,“公子,先上车吧,车上再细说。”说完跟易思昂坐进车厢内,催促还被眼前景象惊得发愣的车夫,随后便拉上了帘子。

帘子拉上,阿贵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喷出,易思昂大急,“贵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阿贵抹了抹嘴角,一脸苦笑,“老奴只怕是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易思昂着急起来,似乎又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拉起许意的衣角,“听说先生不是也通医道,赶紧帮贵爷爷看看。”

许意一脸无奈,示意易思昂将阿贵手腕递过来,号起了脉。沉吟了片刻,许意摇了摇头,“我本是久病成医,只能算是粗通医道,但他心脉只怕早就受损,仗着气血旺盛算得上是多活了十几年,经脉干枯,此番强行运功,怕是……药石无灵。”

易思昂疯狂得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贵爷爷一定还有救,叫马大哥掉头,去找附近城里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阿贵拍了拍易思昂的手背,“公子,不可,此番他们出动这么专业的杀手,只怕斩草除根的心思已经非常强烈,有我震慑一番,短时间内他们还是有所忌惮,你若回头入城还让人知道我行将就木,那无异于自投罗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许先生说的对,已经回天乏术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阿贵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当年你母亲善心大发,多加照顾,我才有这么些年苟延残喘的活着,如今也算是一命还一命,只是可惜终究不能再护着少爷了。”

易思昂听罢,泪水夺眶而出,二人虽无血缘,但这么些年来,朝夕相处,易思昂身处低谷,阿贵一直不离不弃,偌大的庭院,阿贵细心打理,衣食住行,阿贵悉心照顾,两人已经产生了如爷孙一般的感情,易思昂心中似乎堵着无数句话,但到了嘴边,却只会摇头,哭着说,“不会的,不会的。”

阿贵歇了歇,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玉牌上雕琢着栩栩如生的佛像,将它递到易思昂手里,“这么多年不是故意瞒着公子,只是弄不好怕给公子引来杀生之祸,这一枚玉牌,若是公子以后实力足够,再去了解他的来历,不然便不要示人。”说完看了看一旁的许意和明眸。

明眸在许意的掌心写了些什么,许意明白过来说到,“这块佛牌比他现在所有的本钱都多,如今我就好好和他做买卖,他既然是东家,我就不会做有损东家利益的事。”

听了这话,阿贵说道,“有劳了。”随后便似再无遗憾,欣慰的闭上了眼睛。

易思昂身体不住的抖动,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眼泪却不争气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双拳忍不住紧紧握住,心中则在暗暗发誓。

“大展鸿图吧。”许意突然说,“以你目前的实力,杀他的和幕后的,你一个也干不掉。”

————

数日后,大梁盛京以西,景山山脚有一处别院,名曰“西山汇景”,别院内有一处高耸的楼台,楼台外面没有一处牌匾,却在最高层的里面挂着一副匾额,上面写着“流水阁”三个字。

江湖上都知晓落花楼的凶名,却几乎没人知道流水阁便是他们的总堂。落花楼的主人带着一张形容古怪的铜皮面具,此时拖着腮,慵懒得躺在罗汉椅上。

袭击易思昂的黑衣人低头半跪在台阶之下,毕恭毕敬的报告,“巳蛇欲泄露任务机密,已被我格杀,任务失败,原因主要在于,一则情报不够,没想到目标身边有潜伏的高手,二则明明精于暗杀的巳蛇错估了任务难度,选择正面搏杀。”

楼主淡淡回应,“知道了,下去吧。”

在黑衣人要离开之时,楼主又道,“子鼠,这幢楼里,只有我能定人生死。”

子鼠听罢,后背冷汗直冒,也不敢离去,也不敢转身,更不敢出言解释,只能直愣愣的呆在原地。

楼主笑了笑,“你是生肖之首,一切当以大局为重,要注意搞好内部团结,记住,下不为例。”

子鼠连忙点头称是,说完便退了出去。

楼主消化了子鼠带回来的信息,“这次亏惨了,雇主这信息真不准确,定金就不给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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