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46010" ["articleid"]=> string(6) "751437" ["chaptername"]=> string(35) "第1章 天降大旱,流民四起" ["content"]=> string(21011) "

燕归村东头,门前有棵歪脖子树的人家就是尤家,按说这柿子树种下已经三年时间,好不容易是赶上结果的日子,但到了如今收获的季节,树上别说挂果,连几片枯叶都舍不得挂着,两兄弟光着膀子坐在家门口望着望着光秃秃的树干发呆,一时无语。

尤家也曾是村上少有的殷实人家,家里薄有几分田地,只可惜尤二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尤家父亲就突发恶疾亡故,村上总有些泼皮无懒欺负孤儿寡母,强占去了不少土地,尤家父母本来殷切希望泥腿子家里能出个秀才,所以将尤大早早的送去了蒙学,父亲的突然过世使得尤大不得不回了家,早早懂事帮着母亲操持家里,照顾弟弟。

两兄弟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而且生的都很高大健壮,是干力气活的好手,二人又都没有婚配,家中人口也简单,只有母子三人,所以即便近年来苛捐杂税越发的严重,但尤家却是村里为数不多能维持温饱的人家。

真龙天下,北方苦寒,南方多瘴,大梁帝国雄踞广袤繁盛的中洲大地,其中荆州更是被称作帝国的半座粮仓,燕归村就是其中一座小小的村落,只是今年与往年大不一样,整个荆州地界已经三个月没有雨水降下。

今年的秋季显得反常,高悬的日头猛烈的灼烧着大地,空中升腾起扭曲的热气,当然酷热的气温对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来说不值一提,但干旱对农人无疑是致命的。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收获的季节,金黄饱满的麦穗低着头在徐徐微风中招摇,而如今干涸席卷了这座大地,农田里除了一条条皲裂的斑纹和被微风吹起的尘土,啥也没有留下。

尤家两兄弟看着家门口光秃秃的柿子树发呆了一阵,尤二率先打破了沉默,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哥,前几年那个读书人种下这柿子树,说是讨个吉利彩头,红红火火,万事如意,是吧?现如今咱们家已经多少天无米下锅了?哪里红火?哪里如意?”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又接着说到,“咱们现在上山挖些野菜填肚子狗戴帽子似的猎些野兔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这样干下去,这山上也连根毛都不会剩,咱们能抗住,娘也扛不住啊。而且咱们家就三张口,就这个样了,村里还有那么老婆孩子几大口子张嘴要吃的更是不得了。”

尤大听了弟弟的话,眉头紧皱,似乎是在犹豫徘徊,踌躇着难下决定,“农忙时去帮着干活,庄子上一向慷慨,而且老庄主乐善好施,村里人没少受过接济,咱们这么做太不仗义。”

听了这话,尤二不知是热还是急,一张脸涨的通红,大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人命都晒死几条了,就差没吃娃娃了,还念着他周家这点小恩小惠?他们财大气粗,咱们这也是劫富济贫。”

含辛茹苦独自一人将他们两兄弟拉扯大的母亲连日来水米未进,就靠着吃些野菜度日,如今虚弱连床都下不来,尤大心里不由的有些动摇,“哪怕要做这事,必须跟乡邻们再三嘱咐,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取粮食,不能伤性命。”

尤二闻言大喜,自己大哥这话无疑就是同意了,大哥小时候上过几天私塾,人也聪明活络,村里谁有个大事小情也一向都是热情帮手,因此在整个燕归村的青壮汉子中算得上颇有威望,只要他大哥拍板同意,这个事就铁定能成,“哥,你尽管放心,我这就去联系他们。”望着尤二大喜过望离去的背影,尤大禁不住叹息的摇了摇头。

村里的夜晚,万里无云,繁星点点,一年熬到头却没有半点收获,每家每户的上空都飘着惨淡的愁云,所以一到夜晚显得格外的寂静,尤二挨家挨户的通知,而只要听了尤二的话,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于是此时田垄边上聚集了有二三十个青壮年,一个个的面有菜色一看就是食不果腹,但脸上却洋溢着一股期待的神情。尤大瞧着这一张张脸,此时也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诸位都是乡里乡亲,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这次去周家庄抢粮也是迫不得已,只希望诸位切不打杀了性命。”

众人脸上都是满不在乎,如今饭都吃不上了,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不去抢大户的粮,难道乖乖等死吗,只是其中有个青年担忧的说道,“周家庄是远近闻名的大户,家里也有不少看家的护院,就咱们几个够看吗?”

尤大回答道,“各位不必担心,周家庄的李护院素来与我有过命的交情,据他说,周家庄护院不过十来人,庄上管理松懈,亥时一到,李护院便会在庄上柴房点上一把火,以此为号,里应外合,咱们从偏门进去,直冲庄上库房,抢完粮便走。”尤大说完微微有些发愁道,“只是我们这一抢,村里便待不下去了。”

尤二抢过话头说到,“咱们这些人都是几条光棍,早就有了抛家舍业的觉悟,抢了粮就往附近的山上一躲便是,大哥,时辰也快到了,我们不如快些出发吧。”

尤大点了点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未免走漏风声,我们这就出发,以免夜长梦多。”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跟着尤大往周家庄走去。

寂静的夜晚,月光自空中倾泻而下,洒在周家庄外围的墙上,围墙高不可攀笼罩了整个庄子庞大的范围,足以见得周家庄数十年来底蕴之深厚,无愧十里八乡第一庄的名头,整个周家庄都是周老庄主一拳一脚,走南闯北慢慢积累起来的,只是现如今老庄主已经六十有七,年逾古稀的光景,照看起这诺大的庄院总归显得有心无力,那少庄主则是老庄主老来得子的心尖宝贝,一向溺爱有加,活生生养成了一个遛猫逗狗的废物纨绔,成天可着劲的败家,不给添乱就不错了,实在不敢期望他对庄子能有多大建树。前些年庄上老夫人还在时,倒是操持的井井有条,这一两年老夫人过世之后,整个庄子管理越发混乱起来,也正因此让尤大尤二有了可趁之机。

话说尤家兄弟领着众人贴着墙根边猫着腰鬼鬼祟祟的躲着,出发之时都胸有成竹,到了现在箭在弦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额头冒出一颗颗斗大的汗珠,情不自禁将握着各式农具的手紧了紧,正在这紧张的时候一行人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尤家兄弟紧绷的心弦突然被拨动了一下,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刚刚大叫出声的是同村的张铁蛋,张铁蛋看着大家愠怒的目光,尴尬得挠了挠头,“不……不……不好意思,刚刚看到一团黑影窜过去,一……一时紧张就……”

尤大看着张铁蛋磕磕巴巴的样子,知道现在也不是责怪的时候,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话,然后向四周看了看,一切又归于静谧的黑暗之中,小小的插曲似乎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于是稍稍放下心来,继续耐心的等待。

亥时已过,却迟迟不见与李护院约定的信号,尤二焦急得问“哥,你跟他可是说好了的?怎么这么久也没见动静。”

尤大心里也有些忐忑,但都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自乱阵脚,强自镇定地宽慰众人,“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咱们再等一会儿,若是迟迟没有信号,我们就撤。”

听了尤大的话,众人心中一阵失落,就在此时,却见周家庄内远处柴房的位置亮起了一阵红光,随后便听得慌乱的喊声四起,“走水了!走水了!”

这一声声呼喊敲击在了众人的心头,原本还说是逼不得已的尤大也情不自禁流露出喜色,大手一挥忙说道,“哥几个赶紧跟我来。”

尤大也曾在周家庄上卖过些力气,来来往往的对庄子还是比较了解,哪怕现在是摸黑却也轻车熟路就摸到了东头一处小小偏门,这处偏门离着粮库最近,按照和李护院的约定,他肯定为尤大留好了这扇门,尤大上手轻轻一推,果不其然,小门“吱呀”应声打开。

门开后的场景却和尤家兄弟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等到众人鱼贯而入,借着月色打量起来,定睛看去才发现偏门前的庭院里摆着一把质地考究的太师椅,椅子上叉开腿坐着一个懒洋洋的年轻人,正是尤大口中的废物点心,纨绔公子,周家庄少庄主——周侗。

入夜之后天气微微转凉,微风轻轻吹拂在尤大的身上,但尤大盯着周侗那双不屑的眼睛,后背却浸出了汗液,因为周侗脚边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正是与他通风报信的李护院。

尤大眼神瞄了瞄身后,小偏门不知何时被悄然锁上,尤大勉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周侗身后的确只有不到十个护院,而自己这边有二三十人,真打起来也不一定出亏,虽然不知道周侗有什么后手,但现在已然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不管是来软的硬的,今天都必须带着粮走。

周侗并不清楚尤大心里的千回百转,眼神不屑地扫过尤大众人手里的家伙事,露出一股玩味的微笑,“不知道尤家大兄弟到庄子上来,有什么计较?”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尤大听着周侗当面质问,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仍然是硬着头皮拱了拱手,“凶年饥岁,辛苦了一年到头来颗粒无收,如今村里个个食不果腹,几乎就要易子而食,万般无奈只能是来跟少庄主讨借点粮食。”

周侗仍然是云淡风轻的微笑,微微眯着眼睛,“借粮食啊,要是我不借呢。”

听到周侗这话,尤大身边众人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农具,身体前倾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周侗瞧着他们这副神态,微微摆了摆手,“别激动,别激动,也不是没得商量。”在众人期待的神色中,周侗伸出手一指尤大,“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师出同门,跟我比试比试,再来谈借粮的事。”说完,周侗身后走出两个护卫,抬着一根镔铁长棍走了出来。

听到周侗这样一说,尤大本有些疑惑,继而恍然大悟起来,三年前有个云游的少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自称易先生,路过燕归村时尤大招待了他一顿饭,他便帮着尤家种了一颗柿子树,顺带教了尤大一套棍法,后来嫌尤家清汤寡水不合胃口,说是要去周家庄打打牙祭,再后来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

“这……恐怕……”尤大还在犹豫,却见周侗不待尤大回答,一手操起长棍,高高跃起朝着尤大当头就是一棍。

尤大这两三年在村里威望渐起,村里村外一些小风波都由他出面摆平,四五个人寻常都近不了身,少不得是这套棍法加持,看着周侗一击袭来,心里也是不服,生了一较高下的心思。周侗这一击势大力沉,尤大心想自己手里只是一根木钉耙,周侗兼有兵器之利,自己横挡决计是挡不住,索性单手持棍,向周侗的方向直刺而去,周侗却是微微一笑,似乎早料到尤大的反应,抽回镔铁棍,脚尖在尤大钉耙齿上轻轻一点,向尤大的身后飞去,随后一棍直冲尤大后心,尤大一招用老,身体已经来不及反应,只能勉强扭曲的将钉耙挡在身后,钉耙一击之下就被铁棍断成两截,铁棍去势不减将尤大从身后捅飞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周侗与尤大似乎一击就分出来了胜负,尤大生死不知,尤二却是率先反应过来,“各位乡邻,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咱们一起上,一根棍子而已,架不住我们人多。”

听了尤二这话,周侗冷笑一声,却没有招呼身后的护院上前,看着朝他涌过来的尤二众人,只是将手中镔铁长棍稳了稳,不退反进,朝着尤二等人冲了过去。

尤大倒在地上除了后心有些生疼,身体却没有感到有什么大碍,他能察觉到是周侗手下留情了,但他却没有选择起身再战,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三年前,易先生教他这套棍法时曾说过,武学一途天赋实有高低之分,勤学苦练自然是关键所在,但有些时候,无论你多努力都赶不上别人,特别还指出,尤大就是那种没有武学天赋的人,这几年,尤大倚仗这套棍法在十里八乡可以说难逢敌手,再加上待人和善还曾进过几日学堂,燕归村的一众青壮年都隐隐以他马首是瞻,尤大早就对易先生那套说辞嗤之以鼻,这次来周家庄抢粮心里也有一丝丝打响名声的心思,但此时看着周侗一手铁棍上下翻飞,明明是一套功夫,却在周侗的手里变得这么灵动巧妙,尤大心里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

周侗解下了身上的长衫,展露出健硕的身体,将镔铁棍朝着面前地上一插,不急不缓道,“不知道几位打够了吗?”

此时二三十人都瘫倒在小院子里,谈不上打没打够,只能说挨打挨够了,众人除了被打翻在地身上,身体倒也没有大碍,互相看着面面相觑。

这时从周家几个护院身后挤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之前说被黑影吓了一跳的张铁蛋,张铁蛋一脸憨笑,肩扛手提大包小包的凑到周侗身边。

尤二瞧着张铁蛋那张脸,这才想起当初就是张铁蛋有意无意的提起来周府借粮,刚刚他们一进门似乎就没见到张铁蛋的人影,这么看来这一切都在周侗的算计之中。

“是我拜托这位小兄弟请各位来的,各位也别怪他。”看着尤二怒气冲冲盯着张铁蛋,周侗笑嘻嘻的出声解释到。张铁蛋倒是无所谓,仍然是一脸的笑意,只要好处到位,谁管出卖谁。周侗随后又转头向尤大说道,“还要多谢尤大兄弟,顺带帮我揪出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尤大听着周侗的话,心下一阵烦躁,不耐烦的说,“少庄主盛情邀请我们来,不是光想着羞辱我们的吧。”

“尤大兄弟说的哪里话。”周侗连忙走到尤大身边,将其扶起,“如今年岁不好,我们周家庄上下几十口人,大家别满以为我们家大业大,其实也是举步维艰啊。”说着摆了摆手示意张铁蛋将身上的包袱都分发给每个人,不够的又去拿了过来。

众人低头打开包袱,只见包袱里是满满一袋子稻谷。尤大惊异不解的问道,“少庄主这是何意。”

“我也知道这些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周家庄也自顾不暇,还请各位不要嫌弃。”如今一粒米都精贵的很,多数人家中早就断炊多日,能有这么些接济,众人都不胜感激了,哪里还会嫌弃,周侗看着众人的表情十分满意,顿了顿又说,“如今饿殍满地,易子而食,民不聊生,其实说白了还是朝廷的不是,狗屁皇帝的昏庸。”尤大众人虽然有打家劫舍的心思,但还是震慑于国家机器的强大,对朝廷感到深深的畏惧,听了周侗不臣的话,都感到吃惊,然而很吃惊的还在后面,“咱们老百姓有什么错?从春开始播种,夏天顶着烈日耕耘,秋天忙着收获又有几粒米能进自己的口袋,层层盘剥之下,全被贪官污吏中饱私囊,再遇到像这般天灾年月,更是连果腹都成了奢望,每每及此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这还没完,还得摊派徭役,是不榨干咱们最后一滴血汗不会罢休。”说起来周侗一直都是个纨绔公子,花名在外,不说穷奢极欲,起码和贫苦大众这个词毫无关系,但此时说出这番话,还是很具有煽动性,众人也不在意他周侗是什么什么,只觉得自己很有代入感,心里都忍不住认同,周侗更是趁热打铁的说道,“我周家是有心帮助各位的,怎奈何周边多少村庄,多少人家,我周家自视家大业大也是有心无力,今天将各位骗到我周家庄不为别的,只希望我们老百姓能团结起来,给自己找一条出路,合众人之力对抗朝廷,把往年间苛捐杂税都一一夺回来,说实在的那都是我们自己的血汗成果。”

周侗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尤二也回过味来,试探性的问道,“你这意思是……是要造反?”说完自己心下都是一惊。

周侗毫无顾忌的点了点头,“就是要造反,造这鬼世道的反,造这狗皇帝的反,如今奸佞当道,皇帝昏聩,朝廷腐朽不堪,只要咱们众志成城,就是盛京城的龙椅,说不定也能坐上一坐。”

燕归村这群人,若是遵纪守法之人自然不会起心思来干打劫的勾当,本来早就将法度置之度外,之前没往造反上想过,那纯粹是没有这个胆子,此时听了周侗的言语,心中都被有所撩拨,不过还是不约而同的往向尤大的方向。

周侗自然也看出众人以尤大马首是瞻,亲昵的拉住了尤大的手,“既然咱们师出同门,也别怪在下唐突,我年纪虚长尤兄弟几岁,就叫兄弟一声师弟,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周侗自顾自套着近乎,尤大却有些抗拒,一则尤大对抗击朝廷实在没有什么信心,若是造反失败那就是砍头灭族,万劫不复,二则,周侗利用自己找出了叛徒李护院,无形中自己就中了周侗的圈套害了朋友的性命,三则尤大心中隐隐有些嫉妒周侗,出生好不说,武学天赋不知高出自己多少,自己再怎么苦练也不可能将几十斤重的镔铁棍舞得虎虎生风,灵动飘逸,那已然不是锻炼气力就能做到的,心念及此,哪怕余光瞟到众人期待的神色,仍然是有心拒绝。

还不等尤大拒绝,周侗连忙又插嘴道,“我周侗有言在先,绝不会因此事要挟各位,不管几位意愿如何,这袋子稻子大家尽管放心带回家去,算是我周家为各位略尽绵薄之力,但我周侗决不会与朝廷妥协,十里八乡我都会联系,一定会要组织起一支义军,让人人有饭吃不受饥寒之困。”

尤大如何听不出周侗这是恩威并施,一袋稻子很显然是收买人心,而后面一句话则是赤裸裸的威胁,若是周侗真能将周边村子都团结起来,尤大的此番拒绝无疑是将整个燕归村都放在了周家的对立面,况且燕归村也并不是铁板一块,那个张铁蛋不就活生生的例子,自己哪怕拒绝,燕归村的其他人也不一定就跟自己一条心,背地里再跟周家庄暗通款曲,自己一意拒绝不过是平白的遭人嫉恨,念头一转,连忙反握住周侗的手臂,“师兄高义,我自愧不如,既然如此,那你我同门联手,还这乾坤朗朗,还这世道清明。”

众人见此情景,一个个都忙不迭的应承,不管年龄大小,口中直呼周侗为大哥。尤二更是不顾身上疼痛,连忙站起身来,憨笑着挠头说道,“以后周大哥是大哥,我大哥是二哥,我是不是得改名叫尤三了。”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大笑起来,众人哄笑了一阵,周侗连连摆手道,“既然各位信得过我,那以后咱们就是过命的兄弟,兄弟们若是光棍一条的就在庄子上住下,若是有家眷的,天色也不早了,我派庄上护院兄弟陪着,赶紧接上来。”

周侗此举无非是怕人心叵测恐有个别有异心的,都先控制住,但无论听得出听不出,心里想法如何,此时肯定只能顺从周侗的意思。

“既然如此,师弟我先行告辞,与我弟弟一起把我那老娘接上来,也先吃上一顿饱饭。”随着尤大一拱手,不多时,院子瞬间又陷入无边夜色之中,安安静静,只剩下周侗一个人盯着夜色发呆。

周侗的思绪不自觉随着月色摇曳陷入回忆,三年前易先生曾对他说过,当今的朝廷昏庸无道,但若无天灾,无人祸,那对他周侗而言仍是天平盛世,继续当他的纨绔公子,不欺男霸女,这辈子也吃不空周家的家业,若是碰上凶年饥岁,那是时运不济,乱世将起就不是混吃等死能避祸的,教他一套棍法,让他建一套属于自己的势力,以求自保,许先生虽然年纪比周侗还小,但周侗就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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