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43013" ["articleid"]=> string(6) "750854" ["chaptername"]=> string(47) "第3章 不敢认真地叫他一声“哥哥”" ["content"]=> string(7259) "

盛北辰离开之后,孤儿院的孩子们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他们对夏星星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夏星星成了孤儿院里的“小红人”,大家争先和他做朋友,还喜欢看他画画。因为孩子们眼里最“厉害”的小盛老师说过,夏星星画得最好,以后可以成为小画家。星星变得爱笑了,他不再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他主动跟小朋友们一起玩耍,还积极地帮老师们干活。

院长慈爱地捏了捏夏星星的小脸蛋,说:

“我们星星长大了,懂事了。”

夏星星悄悄告诉院长:

“爷爷,其实这些都是哥哥教我的。哥哥说,我要做一个快乐的小孩,我快乐了,他也会快乐。”

院长当然知道他说的哥哥指的是盛北辰,还是打趣地问他,哥哥是谁?夏星星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抿着嘴怎么也不肯回答。哥哥虽然对他很好,但是又没有说要认他这个弟弟,他在盛北辰面前只敢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喊“大哥哥”,却不敢认真地叫他一声“哥哥”。

夏星星喜欢上了画画。他拿出盛北辰留给他的纸和笔,临摹着那幅北极星的水彩画,一点一点学着画。他还想去后山的高地上看星星,可惜院长不允许他一个人跑出去。他只能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一个人望着夜空,努力地从闪耀的群星里找到最亮的那颗北极星。

8月底的时候,老院长把夏星星叫到跟前,告诉他从9月份开始,他就要去镇上上小学了。他要去的是一所寄宿学校,政府帮扶孤儿院,安排适龄的小孩入学。夏星星很开心,上学又可以学画画了。

学校的新环境适应起来并不难。老师们对身份特殊的孩子总会多给予照顾,身边也都是刚上小学的孩子,大家兴奋地一起讨论新学校、新教室、新老师,很快成为了好朋友。最让夏星星高兴的,就是每周一节的画画课。他每次都听得很认真,旁边的同学找他说小话他也不搭理。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一起住宿的同学不满地问他:

“今天画画课上,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夏星星回答说:

“我要好好听课,我要快点学会画画。”

“哦,你的理想是当画家吗?”

夏星星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说:

“我不想当画家,但是我想给哥哥画画。”

“哥哥?你还有哥哥呀?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他在很远的地方……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同学觉得夏星星说的话很奇怪,还想再问,夏星星却不愿再开口了。同学觉得没意思,就转头去找其他人玩了。

夏星星一个人来到阳台,今天的天气不算好,云层很厚,虽然没有下雨,却看不到满天繁星的景象。夏星星有点失落,正准备转身回去,却在远空的某一角落里发现了一颗星星,它穿过云层,独自闪耀着。

斗转星移间,时光细碎无声,夏星星褪去了孩童的稚嫩,慢慢长成挺拔的少年。

风吹来了盛夏的暑热,也带来了好消息。

小学毕业会考结束后,市重点一中初中部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小镇的孤儿院。老院长看着封面几个烫金的大字,高兴得胡子都抖了起来,又换来一连声的咳嗽。夏星星赶忙上前帮他拍背顺气,担心地说:

“爷爷!你慢点!通知书又不会跑不见了。你的咳嗽好像又严重了,我不想跑市里那么远了,我就想在小镇里上学,陪着爷爷。”

老院长顺了气,喝了两口水,笑着说:

“你这孩子,又说傻话!市一中那是重点学校,你能考进去,那是你争气!你出息!爷爷啊,年纪虽然大了,身子骨可硬朗着呢!爷爷还等着你考上大学,等着你成家立业呢!”

“爷爷!你又说到哪儿去了!反正不管我去哪里,我都带着爷爷。我是从咱们孤儿院里出去的,这里一辈子都是我的家!”

老院长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才是个十二岁的娃娃,特殊的环境下长大,他有着比同龄人更成熟敏感的心思,双眼却仍然澄澈得一如当初,半分不见尘埃。他慈爱地摸了摸少年的头,连声说道:“好好!爷爷在一天,这里就是星星的家。”

9月,夏星星坐上了去往市里的车。他办的是寄宿制。距离和各方面因素的限制,夏星星回到孤儿院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下次再见,恐怕要等到放寒假了。

老院长站在门口目送车子驶离,直到完全看不到影子,他才转身回到院里。秋风渐起,一簇簇蒲公英从院门前飞过,贪玩似地打了几个转,又追着风的尾巴远去了。老院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

“飞吧!飞吧!要飞得更高更远,去更好的地方扎根。不要回头啊,孩子!”

市里的环境跟小镇完全不同。夏星星跟随带队老师走在宽阔又美丽的校园里,涂漆的篮球场,塑胶跑道围起来的足球场,漂亮的教学楼,独立的图书馆……每一处景物都让他眼花缭乱,赞叹不已。他感觉双眼都不够看了!

办理完入学手续、住宿手续,夏星星来到寝室。这是四人寝,住宿的除了他以外,有两个和他一样从下面乡镇考上来的,还有一个是本地的。

从A镇考上来的李哲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他问那个家在本市的名叫李岩的同学:

“你家就在市里,你为什么也来住宿啊?”

“我爸妈都是做生意的,也没空管我。家里就一个保姆陪我,忒没意思!还是住学校好玩一些!”

“哇,还有保姆?你家肯定特有钱吧?”

“还成吧!反正最新的游戏和漫画我都有。”

李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赶忙问:

“能借我看看吗?”

另一个同学也凑过来:

“我也想看我也想看!”

李岩给两人一人甩了一本漫画书,转头看见夏星星一个人在整理书柜,便问道:

“哎,你怎么不说话?你家哪儿的?”

夏星星将一摞书整齐地放好,回道:

“我是H镇来的。”

“你爸妈没送你吗?我刚才看你自己一个人拿行李过来的。”

夏星星顿了一下,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

“我……”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夏星星的话。是跟李岩同一个小学升上来的熟人来找他串门。夏星星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介意告诉别人他是孤儿院里长大的,但他不愿意别人总是用怜悯的眼光看他。小时候不懂,长大了以后,这种目光常常让他感觉不自在。

正式上课以后,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关于那天的话题,谁也没有主动再提。夏星星像之前一样,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对同学和室友,他始终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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