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42878" ["articleid"]=> string(6) "750827" ["chaptername"]=> string(17) "第6章 画中计" ["content"]=> string(5521) "
光顾着喝酒,满满一桌子丰盛菜肴却没怎么动过。
龙井虾仁、麻腐鸡皮、素签沙糖、八宝豆腐、水晶脍、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
七七八八摆了一大桌,这些都是薛澄提前安排好的。
曾三平把玩着手里的杯盏,抬手一饮而尽。
曾三平放下酒盏,用筷子夹起一块旋炙猪皮肉,沾了沾旁边配好的秘制梅子酱,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肉质焦香,弹嫩爽滑,肥而不腻,脆而不焦,这味道绝了。
醉芙阁的厨子果真有两把刷子,当得起“钱塘第一酒楼”的美誉。
沉默片刻,这雅间里只余琵琶声与琴音相合相融,奏起一曲《洛神赋》,席间安静的氛围衬得歌女们的嗓音愈发清越动人。
曾三平在一旁默默进食,挨个品尝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每样菜都只浅尝了一两口,就已吃了个半饱。
美食裹腹驱散了他身上的酒意,于是放下筷子,率先打破沉默。
曾三平抬眼问道:“阿澄,三哥一喝酒就话多,该说说你了,还不知道你在上京做什么生意?看你年纪轻轻,不在上京好好待着,大老远地跑到这钱塘作甚?”
只见薛澄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口就是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家父在上京是一家茶庄的庄主,我自小耳濡目染学着采茶贩茶,跟着父亲做些茶叶生意。
小小茶商微不足道,此行钱塘也是家父听闻钱塘此地盛产龙井茶叶,物美价廉,派我前来考量一二。”
曾三平感叹道:“茶叶生意好啊,甚是稳妥,你看那宋景春是个开赌坊的,倒是来钱快,结果把命都搭上了。”
薛澄复将酒盏斟满,送到唇边,浅啜了一口。
“家父曾对我说过,生意经营之道,学问颇深。
商人逐利,无可厚非,但聪明的商人都该明白一个道理,只赚取有限利润才是长久之计,暴利是长久不了的。
开赌坊看似一本万利,实则拿命换钱,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曾三平不由得偏头莞尔,笑里似有几分嘲弄之意,“这番话你若有机会早些说给那个宋景春,让他听听,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话虽如此,但世间又有多少人能看透。”薛澄轻叹,起身再次帮曾三平把杯盏倒满。
曾三平颔首,“对我来说,银子就是拿来用的,该花钱喝酒的喝酒,该花钱吃肉的吃肉,够用以后能攒点积蓄就很好了。”
曾三平接着嗤笑道,“有些人就无休止的去追求荣华富贵,有了银子就想要更多,贪得无厌,还想把它传给子孙万代,这怎么可能呢?
古往今来,有几人能保世代家传富贵?到头来只能是一场空,可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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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坛烈酒喝个精光,曾三平却迟迟没有被灌倒在酒桌上,反倒越聊越精神亢奋。
薛澄此时心中也有了主意,只得意图借用迂回之策达成此番目的。
于是薛澄面露愁容,默不作声,一个人自斟自饮了起来。
曾三平不知他为何突然愁眉苦脸,见状便直接开口寻问道:“好端端的,何故作此借酒消愁之态?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三哥听听,或许有能帮到你的地方?”
薛澄屏退席间奏乐伴舞的乐人们,就连霜娘也一并打发出去。
薛澄方才开口说道:“此行钱塘,还真有一事,想要仰仗三哥帮忙。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终是唐突了。”薛澄欲言又止。
曾三平抬眼望向他,“兄弟一场,千万别拿我当外人了,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的,阿澄尽管吩咐便是,既是兄弟所托,若是能帮的我一定不遗余力。”
“临近家父生辰,阿澄正发愁送什么生辰礼,家父没别的爱好,向来只喜国画,好水墨......”
“这可难倒我了,此事为兄爱莫能助啊。”曾三平顿时一脸为难,只蹙眉道:“若是拳脚上的事那还好说,你又不是不知我最不擅这舞文弄墨之事,更不懂什么名家画作了。”
薛澄听完他这番纯朴之言,当即微微一笑,随后又满面凝重。
薛澄压低声音道:“三哥,此言差矣。阿澄听闻从江中捞起的不止是宋景春的尸身,还有一副水墨画。”
薛澄深深看了曾三平一眼,继续说道:“此画定是传世珍品不假,又牵扯到命案,我自是不敢过分为难三哥。
阿澄不才,自小擅水墨丹青,只求能把画借我一观,只消得片刻功夫便可临摹一幅。此举虽有借花献佛之嫌,但若由我亲手所绘也能成全一片孝心,以此作为吾父的生辰礼,甚妙。”
薛澄抱拳示意,紧接着又道:“若三哥此番能助我达成所愿。此恩情,阿澄必将铭记于心,日后定会好好报答三哥。”
曾三平思忖片刻,“我岂是凡事都图回报之人。此事于我倒是不难,只是今日我已将画放回了县衙。只得待明日前去取画,再借予你临摹。区区小事不成问题。”
薛澄听闻此言,自是千恩万谢,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此画得来全不费工夫,枉费心机算计。
两人把酒言欢,这一夜喝到天明,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