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烟第二天上学，看到周野望一脸不爽的坐在位子上。
她奇怪看了他好几眼，周野望不耐看她，“有事？”
“我还是给你钱吧，不然总感觉旁边坐了个要债的。”娄烟说。
周野望听着这句差点没背过气。
“我脸很臭？”他指着自己脸问。
“照照镜子吧，不知道的以为我欠你几个亿。”娄烟淡淡说完，抽出书开始早读。
读书声音不大不小，周野望一腔闷气都没处撒。
第一节课还没上，孟公子背着他那骚气包被刘达领到教室。
“今年转学生有点多，这位同学叫孟恪。”刘达介绍。
同学鼓掌，周野望抬手敷衍了一下，娄烟看着讲台上龇着个大牙笑的孟恪感觉十分魔幻。
怎么班里的转学生全让她给碰上了。
孟恪下去找座位，刘达站在一旁叮嘱，“小孟同学，你错过了开学考，下一次考试在一个月之后，我们期待你的亮眼成绩。”
“保证让大家两眼一黑。”孟恪喜气洋洋回答，隔着一条过道的唐甜没忍住笑了。
“烟姐，这人要把我笑死了。”她转头想跟娄烟讲小话，转的方向不对，对上了周野望那张拽脸。
唐甜吓得脖子都扭了，娄烟刚想让她别怕，隔着一个过道的孟恪胳膊搭在腿上跟唐甜讲，“别怕，野哥看谁都司马脸。”
许是他说的时候过于眉飞色舞，娄烟看着孟恪的口型，刚想笑，眼前飞过一个东西，直接砸进孟恪嘴里。
孟恪正跟唐甜说话，冷不防咽下去一个东西。
“我靠什么啊！”他弯腰要咳起来。
周野望从桌子底下扔出个满是英文的袋子，“你最爱的魔鬼糖。”
虽然娄烟很同情这位看起来好像跟周野望认识的新同学。
但是场面有些滑稽到让人失控，她对天发誓自己真的是忍不住了才笑出来的。
绯唇抿着，线条却往上扬，那抹笑意太过生动，周野望瞥见时，闷气消了一半。
“快上课教室怎么还闹哄哄的！”
第一节课上英语，Miss赵怀里夹着那沓卷子进教室。娄烟印象中的英文老师大多风趣和蔼，这位画风真的是这辈子第一次见。
“啪！”的一声，薄脆的卷子被狠狠摔到桌子上。
“这次改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班上竟然还有人听力不做，多大的咖啊，嫌分多烧得慌就别来上课！”
娄烟心里一提，抿唇不吭声。
Miss赵点名给卷子，洋洋洒洒一片发完，她扬了扬手里卷子，“没卷子的站起来。”
娄烟站起来，看着Miss赵手里的卷子。
孟恪两手空空，也不明所以的站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先说你，刚刚转来的这个，没你事。”
Miss赵压着火让孟恪坐下，她拿着卷子走到娄烟那张桌子前，啪的一声把卷子拍桌子上。
“为什么不写听力？”
娄烟指腹压在桌子上，Miss赵语速太快看不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谨慎保持沉默。
Miss赵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你是班级第一吧，要是加上听力分校第一就是你！”
娄烟不想说出自己失聪的现实，她揣测了一下语境，开口，“老师，我不想写。”
她情愿被认为是态度不端正，拽，也不想别人知道她听不见可怜她。
Miss赵听到这句，脸色已然乌云密布，周野望支头，舌尖抵了抵腮帮，直接笑了。
“你笑什么？”
“听力太简单了，我也觉得不做也罢。”
扔了三十分不要，好下凡到人间，俯就一下他。
班级听到这话，直接炸了，周野望考的不好，心情却很好。
“我靠太狂了。”
“本来转学生把杨婷的年一顶掉我就感觉很恐怖了，没想到这么彪。”
“这可是Miss赵啊，他怎么敢的。”
坐在第一排的杨婷转头，听见大家窃窃如沸，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安静！”她大力拍着桌子。
好不容易把声浪压下去，Miss赵气急，“好，很好，你们两个五十遍听力，做不完别放学。”
“野哥能做就有鬼了。”
孟公子锐评，唐甜隔着个过道嗑生嗑死。
“您不觉着您特像鲁迅先生讲的一种神兽么？”孟恪拿笔点了点唐甜。
“不就是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嘛，我乐意。”唐甜美滋滋，“开学就一起罚抄是什么水平。”
“是你什么都磕的水平。”孟恪捧哏。
坐下后的娄烟叹气，她看向周野望，发现他唇角不易察觉的掀起。
“你莫名其妙摊上个五十遍竟然还笑得出来？”娄烟转头看向拿卷子扇风的周野望。
“别管，问就是有钱难买我高兴。”
教室的空调就在他们正后方吹着，风力强劲，娄烟坐在后面好冷，仪态端正，心下冰凉。
“别扇了。”她按下周野望手里扇着的卷子，垂落的碎发遮住眼里情绪。
九月蝉鸣依旧热烈，她在那片聒噪起伏的背景音里有点难过的说着。
“我自己的事情，你来凑什么热闹。”
她棕眸撑着搜刮来的乖戾，看着那双墨眸一寸寸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