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走，乌泱泱那堆人又团在她面前，为首的张义直接把那个粉红信封举到她脸前。
“你就是不收也得收。”他道，后面的外校体育生跟着一顿附和，食堂里一时嘈杂声大作。
娄烟的世界安安静静，她略略偏头，看向张义。
“还没被我揍够啊。”
逼她收，做梦呢。
“我看上了，就得做我女朋友。”张义跟听不懂话似的，伸手就要揽过来。
娄烟眉头一皱，准备矮身从一旁钻走。
“娄烟，要搬书了你怎么还在这。”
班长杨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戴着黑框，过白的脸上莫名有一丝恼怒。
杨婷恶狠狠瞪了张义一眼，伸手抓住娄烟一个胳膊，把她带走。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娄烟跟张义擦肩而过时被狠狠一撞。
好不容易出了食堂，却没瞧见周野望。
她们按照之前定下的站在食堂前面的梧桐树下等，却看见周野望从食堂出来。
娄烟不解，他不是之前才出去的吗？
“走了。”
周野望淡淡，杨婷跟上他。
娄烟跟着他们走时朝后面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张义还有那些外校体育生没有再追上来，她放心离去。
班长看样子挺爱学习，走路上急匆匆的，一句话都没跟娄烟和周野望说。
午后阳光浓稠，平等的将每个人裹出汗，哪怕走在枝阔叶大的梧桐树下也没用，三个人闷声走着，临踏进体育馆后门时，周野望拍了下她。
“又怎么了？”娄烟扫了他一眼。
“我跟你说话你是一句没听。”他看着她说。
“啊？”娄烟感觉莫名其妙。
“我不是让你看着我眼睛说吗？”她看着周野望，体育馆凉气扑面，燥意消减不少。
周野望看着那双眼睛，发现自己是真拿这人没辙。
“离张义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以为我已经用脸表示过生人勿近了。”
娄烟说话简短，他们两个正说着，前面班长开始不耐烦。
“快走行不行，我又不像你不学习，下午英语要开学考，我还要复习呢。”
言语可以说是很不客气。
无奈周野望不在乎，娄烟听不见。
到了尽头库房，班长也不进去，她站在外头，指了指里面，“里面每一堆按个拿，十几二十本肯定有。”
里头有一股陈年库房的锈器材味，很化学，呆着不舒服。
娄烟捂着嘴打了好几个喷嚏，没有知觉的耳朵也被牵连疼起来。
周野望冷眼看她不舒服，突然出声。
“你怎么了？”
娄烟嘴唇发白，额头冒冷汗，她摆摆手，让周野望别问。
“你们好没好？”外面班长杨婷在不耐烦催，周野望烦了。
他蓦得扔下怀里一堆书，直接把娄烟拎到门口，“你着急，先带她回去。”
“不舒服可以先回去，那你呢？”杨婷看他。
周野望发现她尾调拖得有点腻，他半眯起眼，低头审视这个人。
“你离我远点。”
杨婷气鼓鼓拽着娄烟走，她转头拜托他，“周阎王，我书。”
“别管。”周野望折回去拿，声音闷闷响在里面，“都给你拿回来。”
可惜娄烟听不见。
杨婷带着娄烟重新往教室走，路上突然顿住，娄烟眼神问她怎么了，杨婷开口，“娄烟同学，我不觉得你把别人名字一直叫错是个很礼貌的行为。”她盯着娄烟，“他叫周野望，你阎王阎王的喊，像什么样子。”
在杨婷说这件事的时候，娄烟唇形跟着慢慢描摹周野望的形状，日头太烈，遮掩了她脸上腾起的薄红。
好丢脸，她要装得若无其事，把这件事翻篇。
教室里
大家都在背书复习，娄烟格格不入的趴在桌子上，闭眼等那阵疼过去。
直到周野望进来，把那堆书摞在她桌上时，她才抬起头。
同学们被这两个人突然和谐的相处吓到直接安静好几秒。
唐甜更是转头两眼放光，她压低声音，“烟姐，你是我的姐，是我唯一的姐，你怎么搞定的，他可是刺头诶。”
娄烟有气无力，“宝子，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不不不烟姐，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唐甜不管，唐甜不听，唐甜开始美美背书，好像磕糖是黯淡的学习生活中的一抹天光。
娄烟只能随她去。
周野望眉头一压，看向她，“你说什么？”
“说你人好，张牙舞爪只是吓唬人。”娄烟接过书，低声接了句，“谢谢。”
周野望貌似对这个回答态度不太满意，他刚要说话，一阵高跟鞋声音敲进来。
Miss赵抱着卷子走进教室，开水般的复习声直接降至冰点。
“桌子都拉开，考试时候不要眼神交流，要是被我发现了直接给零分。有些同学别想着偷懒一寒假了能浑水摸鱼，这张卷子很难，没学习的一下子给你照出原形！”
Miss赵的说话语气应该很强势，一张脸削尖的，眉毛又细又挑，看着好坏。
大家沉默拉开座位。
一张张试卷传下来，九月飞雪。
娄烟看着听力，小巧的鼻子皱起来，她先前装正常装得多像，打脸来的就有多快。
周野望做完听力，抬头看钟后扫了眼娄烟。
桌上答题卡一片空白，第一张全是听力的试卷纸直接扔在一边。
听力空荡荡，她在做阅读理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顺利带来的烦躁，娄烟碎发垂落，随便往后拢着，有点乱。
但一点也不影响她漂亮，反而破碎。
周野望暗道一个六，下意识把她和那个女人的相似气质又扯离了一些。
裹着端庄的画皮到底有什么好的，撕开才带劲。
娄烟正做着阅读理解，桌子上突然弹过来一团纸。她抬头看了眼Miss赵，眼瞧着她看往别处。
于是她转头，看向周野望，用口型无声描摹了一句，“你有病啊。”
周野望笑了，他让她打开纸条。
娄烟被他烦得不行，展开后看见上面潦草但凌厉的三个字。
“小学渣。”
娄烟感觉今日份的白眼翻得她脑袋疼，她感觉这事如果直接举手说，老师周野望给我传纸条，可能得不到很彻底的解决。
于是她去捅了一个更大的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