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42826" ["articleid"]=> string(6) "750816" ["chaptername"]=> string(26) "第1章 轮不到你关心" ["content"]=> string(6286) "

澜城蝉鸣此时应该正盛。

娄烟拖着行李箱从公交站台下来,暮色四合,梧桐枝叶阔大,她站在下面,垂头看妈妈虞青发来消息。

——别东想西想,换个环境就好好学习

修长指尖划掉消息,她敛眸专注看导航。

“左转进入饮马巷。”

机械女声大到刺耳,如果此时旁边有人必定侧目,娄烟拿着手机比照了一下方向,心里祷告别再走错路后,走入长巷子。

这里说不上多敞亮,一片老城区,旧自行车在墙根锈成一堆,墙上贴着卷边的停电施工通知,再往远看有零星几个窗户亮着一层蒙了油渍的昏黄暖光。

气氛祥和,饭菜香气也四逸,可娄烟眉头皱了起来。

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堵了乌泱一大团男高生,看体格像是练体育的,聚在那里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

她听不见声音,又别无他路,只能拖着行李箱低调路过。

前头貌似轰轰烈烈打了好一场架,个个都瞪着倚墙的那个少年,看架势恨不得直接把他生吞活剥。

在肩头影绰的缝隙里,娄烟瞧见了周野望。

他颊侧破了个小口,棉质短袖上血迹脏污,看着一败涂地,可他竟然在笑。

野的要命。

汗渍,烟味都让人不适,娄烟贴着墙想跑的时候蓦得看见那张薄唇开开合合。

“有种,全上。”

周野望嘶哑着嗓音,笑得十分无所谓。

全上的话,会被打死吧。

原本不想掺和地头蛇互殴的她低眸,选择报警。

一阵高亢的电话铃声从人堆里炸将起来,娄烟低头继续往前挪,没想到一堵人墙直接塞在她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十分原始的体育生,娄烟短促扫了一眼,那人臂长起码横跨八个八度。

“耳朵聋了听不见啊。”他劈手就来夺娄烟的手机,呸的一声按了挂断。

娄烟没见过这场面,拔腿想跑却被扯着头发拖回来。

“不想死就松手。”她冷冷道。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惹来一阵嘲笑,娄烟无声的世界里只看见无数张讥讽又不怀好意的脸。

头皮传来的剧烈疼痛突然顿了一下,一只手稳稳扣住那条胳膊。

“不是跟我动手么,欺负人一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娄烟被踉跄扯到周野望身后,少年周身有血腥气,可异常让人安心。

他低声道,“我数到三,你跑。”

结果眼前这姑娘跟听不懂似的,她下意识扯着他衣角,在周野望出手之后借力往侧面踹了一脚。

她的腿笔直又漂亮,给那个没当回事的跟班狠狠来了一下。

周野望看了她一眼。

娄烟来这之前学过散打,没想到第一天就派上用场。

打完看着倒一地的人时,她有点尴尬的顺顺了顺碎发。

“不好意思啊。”娄烟双手合十,小声朝四周拜了拜。

她拖起行李箱准备走,刚抬步,一只手握住了她的纤细脚踝。

“啊呀!”

娄烟被吓着了,整个人往后一栽,眼看要往地上跌去,却被那股子劲往前揽,鼻尖对鼻尖,她整个人几乎是半跪在那人身前。

“叫你好几声了,是不是故意的。”

那一瞬娄烟屏息,瞳眸里映出周野望,他靠在墙边,在暗处,昏昧夕阳照不见。

薄唇张合,明明落魄,看起来却很拽又不耐烦。

“怎么了?”

娄烟问。

“警察来了,报警人还想走?”

周野望下巴一扬巷子口,她顺着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警车到了。

在派出所,男高生一言不合就打架找场子这种事情向来见怪不怪。

警察明显对那位原始人更熟悉一点,他点点笔录。

“因喜欢的女生追十四中学生周野望感到不爽,所以想打他一顿,大不了进去关几天……”

警察叔叔冷冷抬头,

“张义,你把这当家啊?”

张义明显是那群人的头头,头头被训,下面那群跟班小弟龇牙咧嘴各种不服,可面上一个都不敢出声。

毕竟以多打少还被撂倒,理亏又晦气。

娄烟等着做笔录,椅子跟坐琴凳似的只沾了半边,脊背绷直,颈子修长。

明明也沾了灰尘,莫名出淤不染。

周野望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侧影薄薄一剪,眉头越看越皱。

她身上的气质让他很不爽,这种高高在上,垂眸看一眼都像是施舍的感觉,让他想起那个在国外巡演抛夫弃子的女人。

似曾相识的冷漠,温和又无情,像是佛龛里冷冰冰的瓷观音。

“有事?”娄烟注意到周野望眼神。

他压下心里莫名翻腾的不爽燥意,扭头,娄烟个子没他高,只瞧见喉结和凌厉下颔线。

上面还沾着血。

“你有伤不处理一下?”娄烟问他。

周野望现在心情不好,冷冷开口,“你是我妈?”

“嘴这么欠,活该被人堵。”娄烟读懂他唇语,直接礼尚往来。

说实在的,周野望活了十几年没人敢瞪也没人敢怼,这姑娘怼人时眼神鲜活,脾气不漂亮。

可是生动,不是菩萨。

他突然气顺了。

娄烟做笔录的位子正对门口,少年嘴巴毒,可身形落寞,她想了想还是跟警察姐姐要了创可贴和碘伏棉签。

出来和周野望擦肩时她叫住他,

“那个,你…”娄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周野望转头,浓黑眸子里情绪不明。

“周野望。”他低低道。

“周阎王,这个给你。”娄烟眉头困惑皱了一下,但还是依葫芦画瓢的叫出这名字。

骨缕分明的掌心放进小小一条创可贴,还有棉签。

周野望刚舒展的眉头又拧起来。

万向轮声音骨碌响起,娄烟拖着行李箱出去,背影被夕阳拉扯的很长,周野望低头看影子,熟悉的烦躁感翻腾上来。

他再怎么落魄,也轮不到菩萨来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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