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30865" ["articleid"]=> string(6) "749054"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1章 启程" ["content"]=> string(12150) "

太阳从窗户照进来的光并不是很温柔,粗暴地入阁楼照在少女的脸上,少女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睛,眼前只有杂乱的衣服和几本随意摆放的书。她感觉自己脑袋有点晕,想用胳膊把自己支撑着坐起来。

身体却根本 不上劲。她尝试无果后打算用风魔法把自己托起来,她慢慢地抬起手,流动的风并没有回应她,怎么连魔法都用不出来,明明没有感觉到魔力堵塞,不对,连魔力流过的感觉都没有,她脑袋里浮现出一些不太美好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只停留了短短几秒便消失了,虽然身体没办法动弹,但至少脑袋还算清醒。

她开始回忆起在自己睡着前做过什么,但混乱的记忆像是被猫咪抓乱的毛线球,各种混乱的东西充斥着她的脑袋,只能依稀地回忆起自己好像在做什么实验,为了这个实验好像还把自己的身体糟蹋的一遍,至于实验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这点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再尝试一次吧,她用胳膊再次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虽然很艰难,但还是成功在床上坐了起来,阁楼还是熟悉的阁楼,这是她为了避免有人打扰专门向学院申请的工作室,这样安静的环境更有利于她专心研究。

少女看着一片狼藉的阁楼,试图想起关于研究的内容,整个房间乱得不像话,像是刚刚被龙卷风袭击过一般,满地的书被随意地堆放着,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画满法阵的卷轴像是废纸一样飞的到处都是,一张已经裂成两半的床单大小卷轴被挂在床头,上面画着极其复杂的法阵,甚至无法一眼辨认出来。少女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那枚代表大魔女身份的戒指,这是魔法师毕生的荣耀,是对最杰出的魔女的认可,在她获得这枚戒指时,她认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强大下去,不过如今虚弱成这样让她感觉自己有点好笑。少女的手习惯性地抓起垂到胸前的长发卷在手指上,但熟悉的金色却没有像平常那样出现在余光中,取而代之的是像阳光一样晃眼的银白色。她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灾难性魔力透支啊……”少女看着眼前的银色头发自言自语起来。

灾难性魔力透支是魔法师的最为害怕的情况,一般情况的魔力透支就足以将一个魔力水平在中上游的魔法师折磨得生不如死,但在休息一两天后就没什么大碍了。而灾难性魔力透支除了在透支过程中会一点一点地蚕食魔法师的心智外,在施术结束后魔法师也很难活下来,即使活下来了也会因此变得非疯即傻。她是幸运的,不仅活了下来还保留了心智。

“特里克斯!”

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紧紧的抱住,强大的力道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爱芙……”特里克斯轻轻地拍着爱芙的背,“我要喘不上了气了。”

爱芙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松开紧抱着特里克斯的胳膊,但身体依旧紧紧贴着特里克斯,微弱的抽泣声传进特里克斯的耳朵里,让她开始后悔自己做的这个还没想起来是什么的实验。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会像其他人一样……”

特里克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爱芙娇小的背,她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只能用这个动作来表达她的意思,像爱芙安慰曾经实验失败的自己一样,这个动作既然可以让她感到安心,那么对于爱芙应该也同样有用。

爱芙就这样趴在特里克斯的肩头哭了好久,对于她来说特里克斯比起朋友更像是亲人,从进入学院开始,特里克斯就一直跟着她,她也答应过特里克斯的哥哥会好好照顾特里克斯。如果特里克斯因此死掉的话……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爱芙,对不起……”

特里克斯的声音很小,像是孩子因为自己的过失向大人道歉。

爱芙摇了摇头,擦掉脸上挂着的泪珠,“能活下来就是给我的最大的安慰了,以后不能这么冒险了。”爱芙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项链上的尖牙状的红色宝石正闪着微弱的光。

“这个是在法阵里捡的,是媒介吗?”

特里克斯看着眼前的项链,这场实验的内容逐渐清晰起来:在得到哥哥失踪的消息后,特里克斯决定以这条被带回来的项链作为媒介寻找哥哥的方位,但是无论用多高级的寻位魔法都无法确认他的位置,但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就可以被支脉所感知,所以特里克斯决定利用法阵直接于支脉建立联系寻找位置,但由于构建联系所需要的魔力大大超出了特里克斯的预料,最后在法阵的蓝光和项链的红光中昏迷了过去,虽然损失了将近一半的魔力总上限,但从项链的状态来看这场实验是成功的。

“成功了,爱芙,我没白费功夫。”

虽然特里克斯的语气有些激动,但酸痛的身体却不允许她做出太大的动作。

“他还活着,只要我去埃斯诺大陆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看着特里克斯这样高兴,爱芙的心情也稍微缓和了一点,她也明白唯一的血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也知道这个兄长在特里克斯心中的地位,她没办法阻止特里克斯,也不可能阻止特里克斯,“我支持你,但是必须要等到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以后,魔力透支带来的损伤可不是小事。在出发前也要做好相应的功课,在恢复的这段时间里就一起好好整理关于埃斯诺的资料吧。”

爱芙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特里克斯之前总是在想,如果自己是个男性一定要娶爱芙为妻子。这样在自己失败时会安慰自己,在自己做出决定时支持自己的妻子整个因希里亚大陆肯定不超过五十个。

“昏迷了两天,现在应该饿坏了吧,我准备了小蛋糕,你等一下,我去拿。”

“两天,原来消耗这么大的吗……”特里克斯有点不敢相信以自己的魔力总量会透支到让自己昏迷两天,毕竟自己可是在两年前基兰抗击海妖的战斗中站在城墙上为所有人提供魔法辅助并坚持整整三天的特里克斯啊。

看着爱芙放到自己腿上的小蛋糕,特里克斯也感到有点饿了,这种由爱芙亲手做的糕点是她在平时的实验里最离不开的东西,在中途休息时吃一点补充的体力可以供特里克斯续航好久,按照她的话来说,小蛋糕就爱芙对她的支持,而爱芙的支持可以帮助她一往无前!

一袋小蛋糕很快就被特里克斯消灭干净了,她感觉到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虽然依旧感觉四肢无力,但已经可以做一些较大的动作了。她坐到床沿上,让头靠着爱芙的肩膀,她松了一口气,感觉到无比安心。

当特里克斯完全恢复体力时已经接近晚餐时间了,在和爱芙一起共进晚餐后,便开始了关于埃斯诺的资料整理。

“老师!爱芙小姐!好久不见啊。”

“埃琳娜,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埃琳娜,最近的学业考试还顺利吗?”

埃琳娜重重地点了点头,“多亏爱芙小姐教我的方法呢!”

埃琳娜是特里克斯在成为大魔女前的学生,虽然比自己大了好小岁,但埃琳娜却十分尊敬特里克斯,爱芙是特里克斯的导师,埃琳娜也自然很尊敬这个和她同岁的高级魔法师。

虽然是自己曾经的学生,但特里克斯并不打算把自己要离开学院的事情告诉埃琳娜,以她的性格,多半会缠着特里克斯带上自己,这无疑会给这场旅行带来不少的麻烦。

聊着聊着,埃琳娜注意到了特里克斯的银发,在出门前忘记藏起来的银发。

“老师,你的头发……”

“这两天特意染的,爱芙说银发比较符合大魔女的身份和气质。”特里克斯有点慌张,如果让埃琳娜知道自己因为灾难性魔力透支而变成这样又免不了一顿唠叨。

“老师也开始学会打扮自己了啊。”埃琳娜没怎么在意特里克斯的慌张,只的当做染完头发后见到熟人的紧张而已。

简单的叙旧后,特里克斯和爱芙前往院长室准备告知学院长,并申请爱芙出入藏书室的凭证。

“既然是特里克斯小姐的要求,那么老朽也不好拒绝,但请您记得看好爱芙小姐,毕竟里面的有些知识不是她可以知道的。关于您要前往埃斯诺的事,还请您在出发前来见老朽一面,老朽有些话想单独和您谈谈,还有,记得这段时间注意多加休息,灾难性魔力透支带来的损伤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了,多谢学院长了。”特里克斯弯下腰行了个标准的礼仪,和爱芙离开了院长室。

在去藏书室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的熟人,大多对特里克斯的头发提出疑问,但都被特里克斯用那个借口搪塞过去了,特里克斯和爱芙天天腻在一起,对爱芙也是言听计从,自然没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当然特里克斯也没告诉他们的打算。

藏书室里丰富的藏书让她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搜集完可能用得到的书和手记,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这些内容经过层层筛选最后整理成一本厚厚的笔记。虽然说是一起整理的,但特里克斯大部分时间都被爱芙赶去休息,所以这本笔记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爱芙的功劳,这点特里克斯很清楚。

一切准备妥当,特里克斯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按照约定在出发的前一天来到院长室。

“特里克斯小姐,您应该明白那座大陆的危险性,老朽就不多赘述了,您要明白,即使是身为大魔女的您,也没办法轻松地探索那里。您可能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险境,您或许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或许将直面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或许要面对不可能作出的抉择,因为老朽曾经也是那片大陆的探索者之一,这些都会是将来的您要独自面对的,但请您要记住,骄傲和自大只会将您拉入绝望,神明亦是如此,这是我给您的忠告,希望您和您的哥哥可以一起平安归来。”

在特里克斯苏醒后的第三天,她穿着一套探索者的裙式服饰出现在奥托港,洁白的过膝长裙和皮质的束腰让这个17岁的少女看起来更有活力了,因为特里克斯是以普通魔女的身份前往埃斯诺大陆的,所以装备较一般的探索者会简单很多,一个装满资料的黑色挎包,一把银色的长剑和一把风格朴素的王级法杖就是她全部的装备。本来应该整个学院的师生来送别的,但特里克斯以太夸张为理由拒绝了,只让爱芙来送她上船。

“请务必带着林尼特一起完完整整的回来。”

“放心吧,我会以特里克斯的名字起誓的。”特里克斯把长剑的剑身放在身前,以一种极为专业的姿势立正,这是特里克斯的家族留下的宣誓方式。

“趁着埃琳娜没发现之前赶紧上船吧,要记住以安全为重哦,还有记得定期给我写信……”爱芙像个送孩子出远门的母亲一样开始唠叨起来,把她觉得重要的注意事项全部塞给特里克斯,即使她知道特里克斯也明白这些东西

在经过最后的告别后特里克斯戴上那顶象征着魔女的尖顶大帽子挤进上船的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清晨的阳光在今天变得格外温柔,接受海风祝福的特里克斯在汽船上向爱芙再次挥手告别,独自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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