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29507" ["articleid"]=> string(6) "748800" ["chaptername"]=> string(26) "第4章 渣男摔断了腿" ["content"]=> string(7006) "

“永杰他娘,永杰他娘,快出来。”

听声音是隔壁邻居鲍家婶子。

她总是对万事万物充满热情,就是哪家的猪下崽,她也得在旁边替它鼓鼓劲。

李氏从正屋出来,扬声问:“他婶子,啥事这么急?”

“听说夜家的三郎黑天摔断了腿,大家都去了,你要不要去?”

“呀,那可得去瞧瞧,你等等我,我装几个鸡蛋。对了,你带了几个?”

“十个。”

“那成,我也带十个。”

永安听到了,从厨房探出头喊她:“娘,午食就要好了。”

“你们先吃,给我热在锅里就好。”人已经风风火火的走了。

永安不敢到父兄跟前讨嫌,盛好饭和咸菜,让永强端去主屋,自己蹲在厨房吃了一碗。

夜家三郎就是夜星河,已经过了童生试,在县里读书。

这次约莫是放春耕假回来,被拦路抢劫的推下山坡摔断了腿,还挺严重。

夜家需要一个稳妥的人照顾有可能残废的夜星河。

凌家看在对方是个童生,且还有一半的恢复可能,又能给二十两银子的高聘礼,亲事两家一拍即合。

永安想着前世,就有些食不下咽。

夜家纷纷嚷嚷,人头攒动。

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有人说怕是不行了,有人说只要止住血,性命无碍。

鲍大婶和永安娘把鸡蛋递给夜家老大媳妇,两人袖着手跟乡亲拉家常。

一直到下午,大夫面色沉重的走了。

众人这才得到确切消息,要好好养着,还有一半的恢复可能。

夜家大嫂王桂花一听只有一半的恢复可能,心里啐了几口,话已经说出了口:“哎哟我的个娘嘞!这要是腿废了,科举也没指望了,以前的银钱算是白花了!”

夜家二嫂也接口嚷道:“为了供他读书,全家勒着裤腰带,逢年过节连件底裤都没得添,恨不得只干活不吃饭,却不想落了这样一个结局!老天真是不开眼呐!”

她的声音又尖又厉,围着的乡亲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夜星河自然也听到了,本来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更加的蜡黄苍白。

夜家老爷子坐在中堂边的椅子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语不发。

“要死了,抽什么烟,烟熏火燎的看熏着三郎。”夜家老婆子一边替夜星河擦手洗脸,一边抱怨。

要是往常,老婆子这么说一句,他早出去抽了。

今日却没动,拧着眉毛看看儿子的腿,长长的叹息一声。

夜星河读书好,长的又俊俏,一直是家里的焦点。

凡是他不愿的,就不可能出现在夜家,凡是他想要的,就进不了其他兄弟的口袋。

如今听着大嫂二嫂的控诉抱怨,父亲的叹息。他内心又恐又怒,一口气没上来,翻个白眼晕了过去。

“呀!三郎,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

夜家婆子哭哭啼啼。

站在墙角的夜家老二上前,推开母亲,抡起巴掌扇在夜星河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夜家老爷子浑身一震,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去。

夜家老大从角落里冲上前,一边扶着母亲坐下,一边拿指甲去掐夜星河的人中。

“三弟,快醒醒,可千万吓着爹娘。”

他用了十成的力,夜星河的人中瞬间破皮,终于,夜星河在疼痛中醒了过来。

除了人中血流不止,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夜星河扫一眼屋子里的亲人,心里沉了沉,道:“大夫也没说恢复不了,大家不必这么丧气。好好养着,许是就好了。”

“要是现在就放弃,以前全家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往后的日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最后一句是对他爹娘说的。

夜家老两口做梦都想做官老爷他爹娘,想做老封君老封翁快想疯了。

这些年在村里,他们自持身份,很是看不上那些地里刨食的泥腿子。

惹得夜老大夜老二时常抱怨:咱们还不如那些泥腿子呢,起码人家能混个肚饱,还能偶尔吃个肉,不像咱们,一年四季淡出个鸟来。

夜星河躺在炕上,脑子极速转着,思虑怎么才能使自己利益最大化,不被家里人放弃。

永安收拾好厨房,提着全家要洗的衣服出了门,一直走到村尾的小溪边。

她放下篮子,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不少。平日大家都在村里的池塘边洗衣服,很少有人来这里。

永安不嫌路远,每次都来溪边。

因为这是她难得可以放松的地方,边洗衣服边发呆,磨磨洋工,晒晒太阳吹吹风,是她人生中难得的惬意时光。

三月的河水还很冷,永安舀了一盆水在太阳底下晒着。自己撑着脑袋发呆。

想起前世种种,恍若南柯一梦。

她又想起了她的小青阑。

想起那口小小的棺材,心痛到窒息。

“你怎么了?”

永安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头上大汗淋漓。

她勉力抬起头,看到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小少年,正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她道:“没什么,今早挨了打,这会儿特别痛。”

她知道他也经常挨打,被村里的孩子大人欺负的时候不在少数。往常她也这样自揭短处,好让他心里别那么难受。

他站了会儿。

看着远处的山峦不知道在想什么。

永安缓了口气,喊他:“哎。”

“小家伙,今日谢谢你把我从河里捞上来。”

他抿着唇睨她一眼:“那你还拧我大腿,恩将仇报。”

永安有点尴尬。

“那个,纯属是意外,我要掐我自己来着,谁知道呛糊涂了。”

“哼!”

他鼻子里出气。

永安看他袖子破了,裤腿也破了道口子,便说:“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缝一缝。”

少年也不扭捏,脱了外套给她。长安从口袋里掏出针线,飞快的穿针走线。

“裤子口子太大,要补一补才好,今儿没带碎布。明儿这个时候,你拿到溪边来。”

她缝好最后一针,打个结,拿牙齿咬断线头。抻一抻,交到他手里。

少年拿着衣服,低垂着眼眸,轻声道:“永安,生养之恩,也是可以还清的。你,你总归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这话他前世也说过。

永安心下震动,可怜她活了十九年,还不如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通透。

“嗯,我知道了。”

少年光着膀子,拎着衣服往家走,精瘦的身材,泛着古铜色的光。

他家的低矮屋檐破败不堪,上面落着几只麻雀。

他转头叫她:“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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