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26239" ["articleid"]=> string(6) "748154" ["chaptername"]=> string(15) "第1章 下乡1" ["content"]=> string(7133) "

“妞妞,爸妈不给你写信,你千万不要往家里寄信知道吗?”刘婷手里抓着灰扑扑的两个大包,由于哭的太多已经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站在她身边的的白青瓷抬手帮她擦眼泪,白皙的手指在她脸上拂过,眼眶早已被泪水沁透,泪珠顺着细嫩的小脸蜿蜒而下,她哽咽着:“妈,我都知道,你跟爸还有哥也要照顾好自己。”

“别担心我们,妈妈就怕你吃不了苦!”要不是还有几丝理智尚存,刘婷恨不得转身带着女儿回去,她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怎么可能下得了地,可下乡受苦总比去农场要强啊!

火车上传来乘务员催人上车的喊声,刘婷帮女儿把行李送上火车,站在月台上目送她走进车厢。

白青瓷不敢回头,她知道爸妈哥哥都是为她好,知道父母有多不舍,知道这一去再见很难。

满满的两大包是白青瓷长这么大以来提过的最重的东西,手指被勒的像是要断掉一样,她不敢松开,咬牙憋着一股劲找到位子。

她的座位是双人座,另一个人还没来,座位对面已经坐了一位男同志,男同志抱着书痴迷其中。

把两个包先放在座位上,掏出兜里提前准备好的草纸垫上,踩在草纸上把一个包放上行李架,另一个包塞进座位底下,拿起草纸叠好放进口袋里,白青瓷这才坐下。

她上车后的每一个步骤都在哥哥的计划中,就连垫在座位上踩着用的纸都是哥哥准备好的。

火车还没启动,她透过窗户往外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么拥挤,似乎都在经历离别,她的妈妈站在人群后踮着脚尖朝她的方向挥手,隐约间还能听见她在喊妞妞。

除了家里人,没人会喊她妞妞,从今往后可能再也听不到了,她还没来得及长大,还没来及回报他们。

白青瓷朝她挥手,嘴巴无声动着:“妈妈。”

从决定让她下乡到今天短短一个星期,刘婷同志头发上无声无息多了好多白发,她一走,妈妈的半颗心也跟着她走了。

火车缓缓启动,白青瓷眼看着她们距离越来越远,人的脚步又怎么可能追的上火车。

身旁的座位还没有人来,白青瓷靠在窗户上默默流泪,爸妈的每一句叮咛在她脑海里反复回荡。

不要写信回来,有事他们会写信给她,钱要省着花,不要怕吃苦,不要为他们担心,政策不稳不要回来。

火车况且况且的奔往下一站,带着无数离家的人,白青瓷距离她长大的地方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位置有人落座,白青瓷转头看了眼,长的挺漂亮的一位女同志。

看她看过来,张倩眉眼弯弯笑着露出几颗小白牙,声音里满是欢快,“同志,你也是下乡去的吗?”

白青瓷点点头,看这位女同志高兴的模样,她一定是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下乡建设去的,不像她是为了避难。

“我也是,同志你去哪里下乡?”知道是同样下乡的知青,张倩有种找到组织的兴奋。

白青瓷不太适应她的热情,声音有些低哑,尽量将每个字都说的清晰,“临区的响水河公社。”

都是女同志,这声音一听就是哭过的,小姑娘大概是第一次离开家,张倩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女同志跟前,“给你糖吃,我也是响水河公社的,咱俩还有可能分到同一个大队呢!到时候要互相帮助一同进步,为农村建设添砖加瓦!”

鼻息间能闻到水果糖散发出淡淡的橘子香味,对于这么直接明显的好意,白青瓷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想了想伸手掏兜摸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出来,剥开糖纸递到女同志跟前。

启唇含走跟前手指上的水果糖,白青瓷将手指捏着的奶糖又往前送了送。

张倩咬住奶糖吃进嘴里,没收回的手指有些发痒,女同志看上去软乎乎的,很好捏的样子,捏捏她的脸她会不会生气?

张倩是个爱说话的性子,几分钟就将白青瓷叫什么,从哪来往哪去,多大年纪问了个一清二楚,边问还边介绍自己的情况。

耳边有个叽叽喳喳的人在,白青瓷短暂放下对家人的担心不舍,跟张倩山南海北聊起来。

抱着书看的男同志不知何时也加入进来,白青瓷这才知道这个车厢里都是要去下乡的同志,他们这群人被分给了三个公社,每个公社十几个人。

在火车上呆了两天,他们一群人才到达临区,从火车上下来月台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响水河公社的~响水河公社的这边集合~”粗矿的喊声隐隐有压过其他声音的趋势。

脚底踩在地上,眼前虚幻的一切变得真实,麻木的腿脚已经失去控制,明明白青瓷是不愿意动的,可身体却不受控制走向喊着响水河公社的人群。

张倩在身边好像在说着什么,白青瓷却怎么都听不清。

等她回过神来,她正跟张倩挤在拖拉机后边,这边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低上几度,两个人来的时候厚薄合适的衣服,现在就有些冷。

两个人挤在一起还稍微好点,白青瓷环视一圈,女孩子挤在一起能暖和一点,几个男青年不知道是不是抹不开面,冻的鼻子耳朵都红了。

拖拉机突突突了三个小时,响水河公社终于到了。

一群不知道是大队长还是村长的人一拥而上,几个男同志瞬间就被拽下拖拉机。

拖拉机上的女同志都愣住了,被拽下车的男同志也是懵的。

开拖拉机的大叔急眼了,“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抢人可还行?领导说了会合理分配!合理分配!都松开!松…开!”

上次就有人耍无赖抢了人就跑,剩下一群女娃娃哪个大队都不愿意要,领导好说歹说才分下去。

这次怎么都这么不要脸了?

任由他喊,愣是没有一个大队长送开人。

抢的人太多,没有大队凑够人数,也就意味着每个大队都要分配一到两名女同志。

活了十六年,白青瓷从没想过她在某一天会像案板上的五花肉一样被人挑肥拣瘦,她跟妈妈去买过肉,两个场景诡异的重合在一起。

女同志一个一个被挑走,看着她们离开时的模样,白青瓷不知怎的看出几分骄傲出来。

最后留下两个没有人挑选的老大难,一个白青瓷,一个张倩。两个人看上去就不像能吃苦的样子。

生怕剩下的大队不愿意要跟自家换,挑完人的大队利索的离开了。

一时不慎被排到最后的刘队长欲哭无泪,这俩小姑娘一个比一个白净,哪里像能干活的?

这要是领回去不被村长骂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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