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子的时候，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张兮灵脸上，短暂的对视后移开了目光。
张兮灵默默跟在一群人后面，盯着他的背影。族长走路时背很直，双手插着兜，一把长长的黑金古刀就背在身后。
吴邪发现张兮灵落在队伍后面，朝她挥手：“小张姐，快跟上来！”
短短的时间，小张姐这称呼他已经叫熟练了。
张兮灵只好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说是村北，实际上并不远，一路上总有孩子和女人躲在门口偷看。也对，他们的丈夫和父亲还在司机家客厅里捆着。
老李头家的木门有些破败，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看着不像是住了人。
吴三省扣了扣门，大声喊：“有人吗？”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脆生生回答：“有嘞！”
她跑出来，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眉眼弯弯，脸上很消瘦。
潘子问：“小姑娘，你是谁，你家里大人呢？”
小姑娘说：“我叫李萌萌，爷爷去世后，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潘子虽然看着是个铁汉子，听李萌萌这么说，倒是也有些动容，声音软了一点：“你别怕，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带我们进山。”
吴三省环顾四周，说：“我们会给你一笔钱，改善你的生活。”
“好呀好呀。”李萌萌点点头，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真可爱的小姑娘，就是命苦了点。”胖子在一旁感叹，吴邪听见了，点点头。
李萌萌邀请大家进门吃早餐，虽然是简单的白面馒头就着水，大家也没有说什么。吃完饭后，一行人带着李萌萌一起走了。
大概是因为队伍里只有张兮灵一个女性，李萌萌走着走着就跟在了张兮灵旁边。她拉着张兮灵的衣袖说：“姐姐，你们来我们村子里干什么啊？”
张兮灵没说话，胖子回答道：“旅游的。我们觉得这边山里景色不错，想看看能不能投资。”
李萌萌好像突然紧张起来，张兮灵低下头问：“你怎么了？”
李萌萌摇头，说：“没……没有，我怕叔叔。”胖子听了不乐意了，嘟囔道：“什么叔叔，小张姐是看着年轻点，但不至于隔辈吧。”
潘子回过头：“小孩子的话，你一个大老爷们就别在意了。”
说着，很快就回到了司机家，张起灵解开了绳结，一屋子男人活动着筋骨，“哎呦”声此起彼伏。
潘子说：“三爷，屋里两个还没醒。”吴三省骂了一句废物。没办法，潘子背起赖子，胖子背着六六，一行人启程上山。
走了大约三个小时，渐渐深入了山里。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山沟，里面树木茂盛。山沟的两边有低矮的人形石像，每只眼睛里都两个瞳孔，盯着贸然闯入的人，又因为两边的山遮挡，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走着走着，天上下起了雨，雨慢慢大起来，打得树叶哗哗作响。李萌萌脚底一滑，摔在了地上。
“哎呀！”她坐在泥水里，似乎是摔疼了腿没法站起来，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兮灵，把手伸向了她前面的张起灵。
张起灵淡漠地盯着她，手依旧差在兜里，从张兮灵的角度看，他的侧脸如同完美的玉雕。
李萌萌并没有收回手，洗得发白的衣服粘着泥点，像是泥池中长出的白莲。大家纷纷停下脚步看向这边，张起灵面无表情地张开手。
一双莹润纤长的手抢在他之前，把李萌萌一把扯了起来。张起灵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那两根长于常人的手指上。
“妹妹，走路要小心。别伤了自己，又耽误了大家的行程。”拉起她的一瞬间，张兮灵贴在她耳边说。
李萌萌跨下脸，一瘸一拐地走到队伍前面去。张兮灵看着她分外夸张的姿势，心里不知为何像堵着一团棉花。
“小张姐，这小姑娘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对你摆脸色？”吴邪走在张兮灵旁边，对着前面抬抬下巴。
“谁知道呢，人走得好好的突然就摔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六六的声音突然传来，听上去阴阳怪气的。
赖子一个小时前就苏醒过来，此刻就在吴三省身边，可六六还趴在胖子背上，不知道醒了多久。胖子骂道：“你小子醒了不知道说声，想累死胖爷？啥事也不干还阴阳谁呢。”
张兮灵一言不发，冷冷地看了六六一眼。他被胖子从背上放下来，嘴硬的很。
六六冷笑一声：“我反正不相信人走着走着会突然摔跤，这有些人啊，看着正经，心思可重的很。”一边说一边打量张兮灵，翻了个白眼去了队伍前面。
胖子有些奇怪，啧了一声：“他在急什么，那李萌萌是他老母？”
这时，前面突然有了骚动。吴三省问：“刚不是来过这里吗，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