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23706" ["articleid"]=> string(6) "747613"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7章 惊变" ["content"]=> string(7013) "

“呵呵呵……我现在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

麻子趴伏在地咧着嘴低声嘲笑,满口黄牙沾染鲜血呈现恶心的褐色。

“咳咳……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杀我俩的原因是你们村就在附近吧!”

蒙嵇眼一凌,起身握刀向下加了了几分力,疼得麻子脸又吆喝了几声,眼瞅着出气比进气多。

“看来你也不算草包!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你马上就要陪你六哥下去了!”

“呃……”麻子脸又喷出一口鲜血,眼神露出怜悯的色彩。

“你以为我们出山的只有两人么?呵呵呵……可惜我的三娘……我终是没能娶你……”

麻子脸的声音越来越弱,终是不再可闻,眼中的光开始暗淡,只有嘴唇还在呓动,似乎还在说着他心心念念的三娘。

蒙嵇沉默了,猎狗终须山上丧,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知道自己会死在这条路上。

抽出长刀,在对方身上蹭了蹭血迹低眉打量,刀身雪亮柄处还有“安龙”两字钢印,这字让他眉头越皱越紧。

再稍稍搜索尸身:除了两个铜板再无长物,也没带任何干粮。迟疑半晌他划开马脸的肚子,胃里除了些野果仍是空空。

这俩土匪身手全无章法,以前八成是个流氓地痞;两把刀却不似寻常铁匠打造,像是制式武器,这种身手都能用制式刀具,这说明他们的团队曾经得到过大量官军装备;身上无财务胃里无食,可知内部已断粮;再结合麻子死前所言,这次下山的人肯定不少!

一番推断蒙嵇很快得出结论:大量战力不俗的饿匪已下山,并且就在周边,自己的村子面临危险!

一想通这些细节,蒙嵇再也顾不上去县城卖什么草药,背起背篓就着急忙慌的向家赶去:老头你可不要有事啊!

话分两头,就在蒙嵇向家赶去的途中,小刘村外出现了二三十名灰头土脸的汉子,他们人人带刀,为首之人满脸横肉,右脸到狰狞刀疤,双手各提一个金瓜铁锤。

一个干瘦男子站在大石上俯望山下村庄:“二当家,你看,这个村子田地规整,不少屋子都燃起炊烟,油水不少哩!我好像都闻到饭香了!”

二当家抖了抖手里的金瓜锤咧嘴冷笑,脸上的刀疤更像一条蜿蜒的蜈蚣,对四周围拢的土匪喊道:“弟兄们,看看下面的村子,那里有你们想要的食物、女人!都给我把刀举起来!今天谁要是刀不见血,我扒了你们的皮!”

“好!”

“二当家,您老放心……”

“等您发话呢!我早就忍不了了!”

众匪七嘴八舌的吆喝,待到二当家一挥手,呜呜啦啦的冲下山去。

……

由于带人绕了路,蒙嵇赶到村外最后一个山头时已过两个时辰。远远看见山下的村庄升起浓烟。

坏了!村里出事了!难道是那些土匪已经找到这里?

顾不上满身疲惫,他拼命向村庄冲去,越跑心越凉。通往村庄的路上到处是被践踏的枯草和砍断的树枝。

刚到村口就望见村长家的那只老狗大黄倒毙在血泊中,挂着小刘村三字的门楼也倒塌燃尽。

小刘村曾出过一位贤人,村长说这门楼就是那位贤人离开前所修,为的是小刘村后人能再接再励出更多贤德之人,现在这美好的意愿已成灰烬。

顺着村里的土路往前走,蒙嵇双眼慢慢变得血红。

死了,都死了,前村的刘八爷、刘七叔,陇上的王三娘、赵二姐。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都在向蒙嵇诉说土匪来时的残暴。

疯了一般冲向自家小院,蒙嵇却迟疑起来,他呆呆立在大开的院门外,不敢踏出那一步,他害怕!怕走进院里是老头倒在血中的尸体。

慢慢挪动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蒙嵇走进院里。

小院跟自己离开时一样整洁,除了洞开的屋门没有其他变化。

“爷……爷爷……”

用颤抖的声音喊出那句平常甚少喊起的称呼,蒙嵇希望得到回应。

但是他失望了,没有人回答自己,走入屋内,一股刺鼻的血腥气直冲鼻翼。

李政龙走了,满头的白发被血水染红,仰面躺在最喜欢的藤椅旁,满是皱纹的脸上沾染血水和污泥,胸口深深的塌陷,圆睁的双目再也看不到他孙子的倒影。

蒙嵇无力的瘫坐在李政龙身旁,他张着大嘴努力哭喊,但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只有汹涌而出的眼泪在述说他的伤心。

“小子,当年你爷爷我也是风流倜傥,多少校尉、游击想跟我攀亲我都没理……”

“你别小看这株药材,虽不起眼但是不少方子都少不了它……”

“滚犊子,劳资的孙子也是你们这些阉臜货能搬弄是非的?信不信我一把药给你们都毒哑了?

“这地的庄稼最好,以后都是你的了,给我在生几个重孙,爷爷就安享晚年啦!”

曾经和李政龙相处的一幕幕那么清晰,如今却天人永隔。

蒙嵇呆坐了不知多久,直到屋外黒透才起身,拿起院里的锄头走向屋后大山的一处平地,这里是可以看见自家院子全貌的地方。李政龙以前说过:我死了以后,你就给我埋这,我要看着你小子开枝散叶成爷做祖,最好还能长命百岁!

闷不吭声的蒙嵇不断挥舞锄头往下挖,直到挖了半人高一个土坑才停止,锄头一扔回屋又开始给李政龙擦洗身子,换了一身老头平时不舍得穿的衣裤,背着送到土坑里。

“爷爷,我好像从小也没这么叫过你几次,是因为我自觉咱俩实际年龄差不多,我真叫不开口,现在咱们把辈分坐实吧!”说着拿起之前劈好的厚木板,一刀一刀的在板上刻着:故祖李公讳政龙之墓,孙,李蒙嵇立。

“自今天起是上再无蒙嵇,只有您李政龙的孙子李蒙嵇!”言毕立碑,庄重跪下三叩九拜。

之后的两天李蒙嵇走完了村里每一家,家家空屋家家死人,其中大多数是老人孩子,仅有的几具青壮尸体没一个完整的,应该是激烈的争斗;年轻妇人的尸体不多,但只要发现,就都是赤裸的,明显生前受到极大侮辱。

李蒙嵇把所有的死者一一安葬后,再次来到爷爷墓前跪着烧黄纸。

“爷爷,孙子走了,你和乡亲们的仇由我来报!你想让我娶的那个春妮,我也会把她救回来!你保佑孙子一帆风顺!”

说完将手上最后一摞黄纸投入火堆,起身看向山下残破的小村:“乡亲们,我走了,去把你们的孩子带回来!”言毕,紧紧身上猎弓钻入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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