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依旧没有肉，只能煮面条了。
宁晚煮好后去敲卧室门，“妈，吃饭了。”
刘慧怒吼声隔着门都能震动耳膜，“整天只知道吃，和你爹一样没用的东西，滚！”
越骂越难听。
宁晚神色自若地坐在桌前吃完还把碗洗了，然后出门。
刚才接到政府的电话通知她去领补偿款。
宁晚按流程填完身份信息还有银行卡号。核对无误后，没过多久就收到银行短信，现在余额12万元整。
宁晚首先给纪允转账，想起上次的药钱差不多五百，可当时他帮了自己，“请确认转账金额为一千元？”
隔了很久纪允都没收，可能还没看见。
傍晚时分，钱被退回。
纪允发消息说不用了。
宁晚再次劝他收下药钱。
“那你请我吃顿饭就当两清，可以吧？”
地点是纪允选的，风格普通，不是高档餐厅，以宁晚学生的身份刚好负担得起。
女服务员带他们就座时，眼神不时瞟向纪允。
纪允坐对面。
他刚下班就赶过来，风尘仆仆但不影响他本身的容貌气度，从骨子里透出的矜持儒雅。
女服务员热情地向他推荐招牌菜，但纪允只是点点头，反而选了两道普通的菜就把菜单递给宁晚。
“我选好了，你看看自己喜欢吃什么。”
女服务员面露不悦但秉着职业道德也没多说什么。
看宁晚穿着打扮像穷学生，眼神鄙夷，也没向她推荐介绍。
纪允修长的手指拿筷子动作就像握手术刀似的，严谨里透出一丝优雅贵气，和小饭馆格格不入。
宁晚低头认真吃饭，听到旁边桌女孩窃窃私语，“哇，那个男生好帅啊！”
女服务员随时留意他们这桌，准确来说是盯着纪允，忙不停地递纸巾收餐盘，偶尔还会撞到宁晚的胳膊。
宁晚没生气而是往里缩，尽量避免被碰到。
纪允说，“不必一直过来，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喊你的，谢谢。”
女服务员脸上溢出尴尬，弯腰点头，“好的，先生。”
没人打扰后，宁晚舒了口气吃得安心多了。
临走时，有几个女生跑过来想要纪允的联系方式，可没注意踩到宁晚的脚。
宁晚疼得瑟缩忍住没喊，默默站到一旁等候。
纪允忽地面若寒霜，沉着脸回她们，“抱歉，我没带手机，让一下。”
女生诧异，不等追问就看到帅哥拉住个女生出门走了，那是他什么人，女朋友吗？可是她长得那么丑，怎么可能配得上他？
到楼下，宁晚摸兜发现自己忘记带钥匙，打电话给妈妈也没接。
宁晚和纪允告别，想着在门口蹲坐等父亲下班。
“那我，先上去了，纪医生您慢走。”
她还没走两步就被喊住。
“上车。”
态度强硬没和她商量的语气。
宁晚嚅嗫着想拒绝，可看到纪允阴沉的眼睛就说不出话来。
“那就，打扰您了。”
……
纪允家在市中心，一梯一户，约莫九十平米，像她这样的普通人这辈子都买不起这套房。
宁晚穿着帆布鞋，怕弄脏地板，局促地不敢进门。
纪允瞥见，递来双白色棉拖鞋。
“谢谢。”
全屋风格偏向白灰色，家具摆放极其整齐，看得出主人强迫症以及洁癖很严重。
宁晚没乱碰他的东西，只是规规矩矩坐下，脊背僵直。
“你喝什么？饮料还是白开水。”
纪允冷不丁问一句，宁晚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颤抖。
“我，白开水就好，谢谢。”
她喝着水，纪允进屋不知道去干嘛。
突然听到，“喵～”
一只白猫跳上桌，歪着头和宁晚对视。
“你好，小猫咪。”
小猫自来熟也不怕人，直接跳到宁晚腿上。
反倒吓着她。
宁晚担心它掉下去，急忙伸手揽住，毛茸茸一团摸起来很舒服。
好肥啊，看来纪允把它养得很好。
小猫倒是缓解了她紧张的情绪，不一会就被逗得笑起来。
纪允围着浴巾推门擦头发走出来，个子高腿长，毛巾堪堪遮住重要部位。
脖子上的水珠随着躯体滑落直至掩入不见，腰腹间隐隐可见肌肉。看出来纪允虽然是医生但也经常锻炼，手臂上青筋突起，格外有力。
宁晚抱着猫，脸颊绯红，不敢直视纪允。
“你睡这间，我刚才换过新的床单被套。”
“好……好的，谢谢纪医生。”
纪允说完便去睡了，也没把宁晚当客人对待。
枕头上似乎也沾染了纪允的气息，淡淡的酒精味。
一夜好眠。
准备告别离开，宁晚刚站起来，见纪允眉头紧锁，神情不明。
“怎么了？纪医生。”
“你来例假了。”
宁晚呆愣一瞬立马看向沙发，上面一摊血迹。
以为纪允看见她弄脏沙发而不高兴，无措又懊恼地朝纪允说道，“我很抱歉，纪医生，我不是故意的……”
纪允脸上没有丝毫生气，只是问她，“你带卫生巾了吗？”
“没……没有。”
纪允让她稍等，就出门了。
不知道女生用哪种，于是纪允买了一大袋不同牌子的卫生巾，甚至够半年用的量。
宁晚双手接过，怔怔看着夸张的一大袋卫生巾。
纪允皱眉，“不去换吗？”
“哦……我，现在马上去。”
袋里还有纪允买的新内裤。
但宁晚衣服下摆和牛仔裤上都沾染了血迹，不想再麻烦纪允，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需要换的衣服吗？”
看她迟迟不出来，纪允把自己没穿过的t恤和最小码短裤从卫生间门缝递进去。
白嫩的小手怯生生接过然后立马关门。
“呵。”
纪允不由得勾起唇角。
裤腰勒到最紧都还有点松，宁晚双腿并紧走路，滑稽得像只小鸭子。
她看着沙发上的血迹，如果要她赔，至少得上万了吧。
“没事，等下我叫人来清理。”
他这么一说，宁晚更内疚了。
“对不起。”
纪允没在意，送她回家。
宁晚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想不起来就算了。
纪允回到家，自己打水把沙发擦干净。
他有严重洁癖，不会让人随便进屋。
纪允打开卫生间，看到角落里挂着的衣服，被主人遗忘。
没有发消息通知宁晚，纪允把它们全部手洗后，挂阳台晒干。
小的那条棉柔布料，还没自己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