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03610" ["articleid"]=> string(6) "744010"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3章 临渊而行" ["content"]=> string(13862) "

总归是凌驾于天的存在,御天宗总殿的装潢之华丽丝毫不亚于大陆内的圣魂殿亦或法魂殿,走在架空的玻璃栈桥之上,低头即是俯视万丈深渊,然而御天弟子对于此类情景均已司空见惯。

相反,他们很享受这种来自上天的恩赐,“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御天宗能做到此事,极大程度上得益于先天元魂的优越天赋——御剑飞行,这也是御天宗“御”字之来历,即便少数非直系弟子无法做到纵横天地之间,也可以依附于其在宗门练就的高强本来以及直系子弟的帮助抵达御天宗那温暖的港湾。

而至于外人,碧霄青云之上,简直就无法找到御天宗的具体位置,即便偶然找到,亦无法毫发无伤地从那些悬崖峭壁之上渡过宗门外围毫厘,何谈进攻宗门,更何谈攻入宗门三大主殿,攻下御天宗。

敖江亦是怡然自乐,敢于做遗世独立的人。他从小就独来独往,在敖晨最为风光的年代,也是大陆最为动荡不安的时期,敖晨和敖江的母亲——江若影,生下了这个“上天选中的孩子”。

至于江若影,没人知道这位女人到底来自哪里,人们只知道,她曾是一位绝世舞姬,无人不曾为她的舞步驻足,人们只知道,她的样貌也只能用仙来形容,近乎云彩般软糯娇贵的玉体,好似胭脂,又如同白玉,一直陪侍敖晨身边,无法给年幼的敖江足够的关怀。

敖江自小深居宗门之中,一心习武,因为日常的疏远,敖江更习惯将敖晨称为“冕下”,那个世人对天级战士的无上敬仰,敖晨时常因为此事苛责自身,却又感到无可奈何,因为那些年,早已物是人非……终究是敖晨的儿子,练就了某些其他子弟穷尽一生都无法触碰的魂力标准,极强的天赋分毫不差的展现在众长老面前,茁壮成长。

只是身居御天宗此等圣境,从未见过世界原初的样子,不知这是好是坏。

在这片大陆,有元魂天赋的魂师会在十多岁的时候觉醒魂力。元魂的类型由本人的体质而定,不同血脉的人常常会拥有不同类别的元魂,剑戟、狮虎、珠宝、藤蔓……

“天考”之日将来,这个考试是足以让整个御天宗的众人所期待的考试,所谓“天考”自天而下,下至尘间,是预备班学生进入赤焰军团,为宗门效力的唯一途径,没有直系子弟可以逃过“天考”,敖江也不例外。

与其说是一场元魂水平的测试,倒不如说是这批年轻人生来参加的第一次生与死的考核。“天考”是将这些子弟下放到御天宗以北,昆仑山外,一处名曰千绝地的密林之中,生存三日。

随后成功完成任务的子弟,便是赤焰军团的接班人,赐金砂做赤焰披风,仙果以恢复补充魂力,归来之时,万人空巷,新铸的赤焰军徽,熠熠闪烁。

但是在那种险境,生存三日,又谈何容易。

当今人界并不安宁,元森中为人所需、共同栖居的魂兽同样也频频遭到不明生物的残杀,乐园的国土之上,村庄遇袭,人口失踪之事也屡见不鲜……

不必多言,这是妖鬼界的所作所为。魁魆魑魅魍魉,那些肮脏的名字,早在三百年前就与人类厮直至今日,还没有完全湮灭,鬼界的源头到底在哪,亦是世人苦苦求索的难题,在大陆的历史上,乐园经常出现兽界与人界共同作战对抗鬼界的先例,可即便如此,可最后依然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有些人,可以把此行当作测试,胜败为笑谈,殊不知有些人,为了能在这世间存活就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生死犹未果。

而千绝地是元森之中最黑暗、最恐怖的一角,仿佛这片地方凝聚了世间所有的阴冷与凄凉。御天宗预备军中,没能从千绝地回来的子弟,数不胜数。而在元魂殿等待传送进入昆仑山麓的预备弟子,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地商讨着应对那些以他们的实力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恶鬼。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好好听白长老的话,把御剑之术练好了,直接滞空于千绝地之上,看哪个鬼能伤我。”

说此话的人,是预备军团的应届生苏亦,苏亦从小便跟随御天宗练习元魂之术,努力且有天赋,不到总角之年就觉醒了元魂,这个时间在大陆里是相当早的。

他觉醒的元魂是金玉之枪,枪本是器魂中的经典,金玉之枪又在这之上增加了无上的高贵,金玉为珍宝之意,比喻人间的珍贵和美好,又好像暗喻着……爱而不得。金玉之枪同御天剑一样具有很强的攻击属性,但苏亦却常常为自己切磋不过敖江而感到苦恼。相对于敖江的玩世不恭和墨诚的脚踏实地,这个花花公子倒是很在关键时候上心,就是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有点晚了。

“你总不能在天上蹲三天吧。”

说这句话的,是另一位风姿清冽,却得到敖洺帮助,进入御天宗修炼的女孩,女孩名为泠寒,

“要维持好体力,千万别让低级的那些鬼消耗过多哦。”

泠寒的话似乎总是温柔的,灵动的眼眸间波光流转,正值金钗之年,亭亭玉立,胸脯未丰却高翘挺拔。

泠寒和墨诚一样,并非御天宗的血脉传人,自然无法修炼御天宗的炼阳之锤,她觉醒的元魂是寒影弓,仅凭名字就已极具威慑,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兵器类元魂,形似弓弩,魂力迸发之时,其发散的魂技可以击溃对手于千里之外。

“真想得到一个好点的元魂啊,至少和敖少的炼阳剑一样强劲也好!”

苏亦抱怨道。

“你就知足吧!”

墨诚反驳道。

“一般来看,元魂分为器魂和物魂,顾名思义,器魂即武器类元魂,是无生命的器具,某些形似兵器,某些状如法宝;而物魂是有生命的实物,如兽魂,又如植物类元魂;而传说中还有一种元魂,称之为后觉醒元魂,由战士的某些机缘巧合而决定,只是那种元魂,已经百年未遇了。”

泠寒看着嬉戏的二人,神色悠然地补充着。

往日,在同敖江等习武作战时,泠寒常常作为队伍中的输出型战力置于后排。泠寒不知此时,她的话语如迷乱乐音般敲落进墨诚的心弦,从进入预备军跟随敖江共同作战训练时起,墨诚做梦都想保护这一位弱小却坚强的女孩。

墨诚的元魂均不同于前二者,他的元魂是物魂,幻龙。虽然墨诚的家境落寞,可他的元魂丝毫不逊色于其他战士。

因为,龙是物魂之中最强的。

墨诚的元魂通体呈黑金色,骨骼外露,如同骷髅,唯有深邃的眼窝之中跳动的红色光芒显露着这个生物的精力旺盛以及其主人的年富力强。物魂会遵从召唤自己的战士的命令,诚然,墨诚的幻龙并非真正的活龙魂,而是龙之幻象,龙之映射。只有真正的龙族战士才会觉醒龙魂,但对于这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普通孩子来讲,觉醒幻龙以及足以让亲人骄傲。

幻龙在防御属性上体现出了极高的天赋,在于敖江等人共同作战时,墨诚常常作为前排,为另外几位挚友承担巨额伤害,每每看到墨诚恢复魂力之时嘴角溢出鲜血,泠寒都会不由感到心疼与自责。

墨诚泠寒苏是预备军中水平突出的佼佼者,与他们相交好的还有白泽之女白尘燕等其他同级生。

此刻元魂大殿气氛和睦,这些心怀大志的年轻人不知是吹牛还是炫耀,彷佛在此偌大的元魂主殿的某个角落,都有人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们的表现欲让元魂殿如尘间万家灯火,烟火氤氲,但风平浪静之时,仍有暗流涌动,因为前路生死未卜。墨诚和泠寒对视了一眼,“我们一定会通过“天考”的。”他们齐声说。

众人躁动之时,一个人“哐当”一声推开元魂殿的大门,那个高几十米,镶嵌玉石、玄铁铸造的大门本是需要两名御天护卫凝聚魂力后合力开启的,此时却被到来的人突然打开,来者,正是御天宗教主——敖洺,敖洺的到来让墨诚感到一丝不对劲,就像一根银针刺入脑后,疼痛蔓延,泠寒却为见到自己的亲师傅感到欣喜。

“今年的“天考”取消,众生请回华春园继续修炼,以待明年再战。”

一瞬间,场上哗然一片,

“取消了?白准备了这么多天……”

“为何取消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敖晨冕下还没回来?”

预备军团成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墨诚跑向洺天冕下,敖洺的身前,

“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敖洺接下来的话让预备生们汗毛悚栗“发生了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此时下至千绝地,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

原本敖洺的到来就让大家惊讶与恐慌并存,毕竟历年来“天考”归来的人并不算多,而这两年更是少之又少,如今此言一出,学生很快便打起了退堂鼓,他们还不想死,御天之宗,富丽堂皇,多活一年是一年啊,为什么要冒九死一生之险下达地面,且敖洺冕下说了,毫无胜算……

垂头丧气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个时候您说不去,恐怕是有些晚了吧,洺天冕下。”

此声音深沉而不是玩转,率性却不乏睿智,如果不看人,没有人会相信它出自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之口,正是敖江。他慢慢向前走去,见到了共同备战的那些挚友,见到了苏亦几人,并向泠寒墨诚微微颔首。

敖洺和敖江对视了一眼,这两个年龄相差甚远,叔侄相称的人此刻心境却截然不同,要知道,敖洺可曾是单打元森之主万古魂龙,几乎取得龙魂的人,眼前的孩子却如此淡定,作为战场的老手,敖洺深知此时地面妖鬼的实力确实不凡,又或者,风起云涌,天下正在酝酿着什么。

敖江也很快理解了敖洺的顾虑,但善罢甘休可不是他的性格,众目睽睽之下,敖江只是慢步走上元魂大殿的中央阶梯,“未来的将士们,你们可知,我们人的价值,是什么。”

台下尽是与敖江同龄之人,面面相觑,不知此刻应该做些什么。

“一个人的价值,是不能以任何方式衡量的。”

敖江继续道来,不紧不慢,

“在我看来,这次去地面要做的,不是谋求自我苟且生存,而是将霍乱世间百余年的妖鬼猎杀殆尽,保全人界,还世自由。”

显然,在之前,敖江又与白泽进行了深入交流,猜到了地面异变突起的可能。白泽总归是护宗长老,遍历世事,无需多少调查系的情报,也能推断出地面的处境。而洺天冕下此举,正是告知预备军团此战的危险与难度。

听到敖江的话,元魂殿的孩子们,看到了自己肩负的责任与能力,以及救赎世界的渴望,似乎瞬间有了下达地面的动力。

“我们赤焰军团的战士们,是离死亡最近的人,也是为御天宗,乃至以后为整个大陆付出最多的人,如今人界动荡,鬼界胡作非为,乐园西南部的村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们愿意让自己的生死,被一场冰冷的考试所决定吗?”

众人的神情似乎有所动摇,不知声音出自何方,突然一句,

“不愿意!”

回荡在大殿之中,不必多想,这肯定是苏亦在帮忙圆场。而尴尬片刻后,众人心中竟然引起了共鸣,他们共同呼喊自由与战斗,声音震彻元魂殿。

“所以,我们这次去地面,不是为了就别人,而是为了救赎自己,救赎那个身怀绝世武功,却无法为大陆和平做些什么的自己!救赎那个胸怀天下,却深居御天,无能为力的自己,救赎那个愿意为人界和平事业做出巨大牺牲的自己!”

“好!”

“去地面!”

此刻,整个元魂殿的气氛彻底被敖江点燃,这些年富力强的孩子们正以泰山倾倒之势呼喊,同敖江一起向空中挥拳助威。

敖洺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和敖晨这么多年,都没有真正了解敖江,那个叛逆的小子,不和御天礼法抑或破坏规矩的学生,常常对抗师尊与长老,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的大公子,此刻能借几句豪言壮语点燃斗志,实属犀利,他的前途,无可限量。

敖洺用赞许的眼光注视着敖江,或许御天宗已后继有人,亦或,他可以带领宗门走向更加灿烂盛大的辉煌?

敖洺则是怀着试一试的态度,因为侄儿敖江年及从军的缘故,他也不情愿取消这次“天考”,既然是众望所归,那他也不需多言。

“预备军团,出发!”

走出大殿后,墨诚苏亦拍了拍敖江的肩膀,两人笑嘻嘻地说,“说的很好啊,别紧张。”毕竟“天考”对于他们这些预备战士同样重要。

敖江缓了一会,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说,“刚刚老子慌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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