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03315" ["articleid"]=> string(6) "743947"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4章 八字不合" ["content"]=> string(12188) "

元璟又重新坐了回去,再不看姚令泽一眼,只是淡淡道:“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把人带回王府吧,别让葛四爷等太久了。”

侍卫领命,一把将姚令泽拎了起来,不等他哭喊求饶先一步将人打晕,拖至门口,又听到自己主子吩咐道:“告诉葛四爷,只管让他用家伙,这位姚大人可是亲口说了自己身体康健,看看还能不能让他说出点别的,不折腾死就行。”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领命便退了出去,元璟又扫视了一圈剩下两个所谓的名门贵子,幽幽问道:“方才问姚公子那句‘二姑娘和赤芍药比哪个更有滋味’的,是谁?”

“本王耐心有限,那盆炭可还热着呢。”

不等平王再开口,角落里缩着的那人匍匐上前,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绿衣男子颤声道:“是、是他…姚家的一个表亲…”

不等绿衣男子挣扎,元璟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张口命令道:“拖下去阉了,舌头也拔了。明儿个上午,找个人多的时候扔到姚府的大门口。”

其余人听到皆是身躯一震,只见这位平王殿下端起茶盏,悠然自得的又品尝了口茶,笑意浓浓,眼睛略过另一位公子。

“今日,本王来辉月楼吃饭,却不想碰到了姚大人和他的远房亲戚。二人酒后无状,姚大人出手意欲伤害本王,而他那远方亲戚,竟有断袖之癖,更是觊觎本王样貌出众,出言调戏,色胆包天企图猥亵本王…幸而…”

元璟看着还跪在地上指认绿衣男子的那名公子,问道:“你叫什么?”

那男子不敢不答,急忙回道:“小子周启…”

“嗯…幸而得周启周公子舍身相护…”

话音刚落,周启身后的侍卫便抽刀砍向其后背,紧接着便是哀嚎连连。

“周公子,本王说的可还对?”

那周启忍着剧痛,艰难回道:“小、小子替殿、殿下挡刀…是、是小子的…荣幸…”

元璟欣慰一笑,便让侍卫带人下去治伤,又让所有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贺家兄弟。

这一连串下来,别说贺长风了,就是一贯冷静沉稳的贺云川,都对平王张口就来的话,万分诧异,险些咬着自己舌头。

这样的鬼话,实在想不到会有谁信?

可这些话偏偏有理有据,如今还有个英勇负伤的人证,谁又敢不信呢?

“既然私人恩怨本王已经替你们料理干净了…”

贺云川眉头一皱,心知不好。

“那也便该聊聊另一桩公事了,你说对吧,殿前司指挥使,贺大人。”

元璟目光灼灼的盯着贺长风,贺长风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这匹恶狼的猎物。

雅间内的气氛实在微妙,三人脸上表情各异。

贺云川神色紧张,贺长风一片坦然,而大有兴师问罪之意的平王,此刻却突然不说话,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看着兄弟二人。

“殿下,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任凭处置,但我兄长无辜,还望殿下宽恕。”

眼看着自家幺弟想将罪责全部揽下,贺云川便急急跪下恳求道:“殿下!家弟虽行事过激,但一切事出有因,还望殿下宽宏。”

元璟两指在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似乎在想些什么,良久,那敲击声戛然而止。

“贺长风,你可知你腰间所佩是何刀?”

这个问题让贺长风一愣,抬头看向平王,见对方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眼神里翻涌着明暗不定的情绪,只得回道:“皇上御赐官刀,燕翎刀。”

“那你可知,皇上为何赐你此刀?”

“自然是为了保护皇上,这也是臣身为殿前司指挥使的职责。”

元璟听了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他看着贺长风的神情不知何时添了些许的失望。

到底还是太年轻,虽说是头凶兽猛虎,但也还只是头虎崽罢了。

“贺将军,看来平日,你将你这幼弟倒是保护的很好啊。”

贺云川心头一震,一旁的贺长风虽未全懂,但也听出来这话里的讥讽之意,面上不禁略过一丝红晕,开口强辩道:“我大哥也时时教导鞭策,是…是我蠢钝罢了,殿下要罚便罚,不必出言嘲讽!”

“噗—哈哈哈哈!”

平王大笑连连,毫无一个王爷该有的矜贵模样,笑着笑着又摇了摇头,“你倒是还能听出来‘嘲讽’?看来倒也没蠢到家。”,说完他轻轻叹了一声。

“贺长风,今日我便代替你兄长把有些话挑明了告诉你,听与不听全在你,若是听了不懂,那你这脑袋留着也是无用了。”

元璟收起笑容,一改往日,眉宇间的郑重让人不容轻视。

“你可有想过,历任殿前司指挥使何人得过皇上赐刀?你可有想过,这柄燕翎刀意味着什么?”

贺长风呆愣在原地,这些事他的确从未想过。

见他表情木然懵懂,元璟更是恨铁不成钢,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气。

“本王告诉你,自我大周建立至今,唯独你得了我皇兄赐刀。”

“殿前司指挥使向来是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可又偏偏肩负着皇城内的安全,尤其是我皇兄的安全。这职位历来是许多心怀叵测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是许多文臣眼里嗤之以鼻,有事可随时能拎出来的挡箭牌。”

“赐你官刀,其一是告诉所有人你在我皇兄心中地位之高,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轻视践踏的;其二更是对你的信任,对你国公府上下的信任。”

“我皇兄将自己的命系在这柄刀上交给你,你以为是什么?”

“皇兄的背后是大周的民生福祉,你保护的,也不单单只是我皇兄而已…”

“更是我大周这片国土上的千万百姓!”

元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想到近日来发生的事,又看贺长风竟这样无知迟钝,险些害自己皇兄成为众矢之的,他甚至想狠狠踹飞这个蠢货。

这些话犹如寒冬下冰河龟裂,夏夜中炸响的天雷,刺痛了贺长风那颗原本昏昏欲睡的心。

他紧咬牙关,身体颤抖,一股羞愧之情在他体内上蹿下跳,那颗原本仰着的脑袋也渐渐垂下。

平王所说,字字珠玑,句句在理。

他当上这殿前司指挥使靠的是什么?难道是少年时战场上的那些军功?

都说贺长风少年英雄,十四岁便上了战场,此后三年立下累累战功。

但他清楚,战场之上,二叔坐镇大军运筹帷幄,大哥一往无前冲锋陷阵,而自己呢?

不过是凭着大好形势歼灭了小股残余罢了,这所谓的战功,不过是家人给予的鼓励罢了。

贺长风久久没有抬头,身体微微佝偻,早已没了一开始时的意气风发。

元璟见状也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哪句话说的过火,可千万不能打击到这只小老虎,轻咳两下缓解气氛,语气骤然缓和道:“我且问你,若今日你当真杀了那畜生,你可知会有何后果?”

听到提问,贺长风从低落的情绪中又走了出来,他沉吟片刻,抬头看着平王,正色回道:“若今日杀了他,其一自身难保,其二会拖累整个国公府,其三…会连累皇上…”

这个回答让平王与其兄长都舒心不少。

“嗯…还算有救,你这脑袋看来还能留着用一用,行了,你二人起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便起身站到一旁,这时恰好门外有侍卫敲门,说是国公夫人已经清醒无恙,三人便一同往隔壁走去。

平王只站在房外并未进去,看着那母子三人围坐在一起,一团和气的气氛,轻轻笑了两声,脸上略过一丝艳羡之色,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要悄声离开。

“殿下。”

却听身后传来国公夫人温柔的一声轻唤,回神便对上一双关切的慈目。

“国公夫人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平王不自觉的放轻声音,这声关怀与方才那如同要扒皮饮血之势判若两人,让贺长风一时有些错愕。

“我都好,只是想问问殿下,过得可还好?”

元璟微怔,眼前妇人的神情让他一时有些恍惚,想起了记忆深处那略有模糊的容颜。

“都好,劳您挂心了,您且先歇着,我府中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国公妇人点点头,眼看着人要迈出房门,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殿下,外面天黑,若是骑马切记要当心一点。”

被披风包裹着的身形微微震动,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没有过多停留便走了。

走到楼下,平王忍不住驻足,扭头望向二楼那间包房,深深的一眼中是无尽的眷恋,“若母后还在…”而这喃喃低语未说完,他便闭上眼睛压抑住心底逐渐升腾的感怀,不再多做停留。

“回府。”

刚上马,便听见身后有追逐而来的脚步声,平王调转马头一看,是贺长风。

“殿下…”

贺长风神色凛然,双手抱拳弯腰行礼后郑重道:“今日殿下出手相助在前,提点警醒在后,微臣必不负皇上与殿下期许,誓不会再做出如今日这般鲁莽行为…”说着,又从腰间拽下随身玉佩握在手中,凝神聚气,不消片刻摊开手掌,那玉佩竟已是四分五裂,甚至有些还成了碎渣。

“还请殿下见证,如违此誓,犹如此玉!”

贺长风说的豪情万丈,可马上的元璟却眉头紧蹙,神情无奈。

“贺三公子,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举止行为倒是天真烂漫的很。你那玉佩…本王记得是你母亲专门给你兄弟二人的,让你们将来遇见心仪之人时,赠予对方的信物吧?”

见贺长风楞在原地,脸上窘色难挡,眼神飘忽不定,似是慌乱无措的样子,元璟忍不住嗤笑一声,戏谑道:“眼下你却拿着这玉在我面前起誓,又捏个粉碎…”

“啧啧,别人恐怕会说,你倾心本王以至疯魔,为表心迹竟毁掉传家玉佩,自绝姻缘?”

贺长风被说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旁边的侍卫中甚至传来了隐隐的笑声,一着急又忘了分寸,疾步上前道:“我、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正激动时,竟一把扯住平王的披风,那披风的飘带系在脖颈处,这一拽,反倒勒住了马上的平王,惹的平王一阵咳嗽不止,白净的脸庞更是迅速裹上了一层红晕。

这动静属实吓到了贺长风,他飞快松了手又一脸歉疚担忧道:“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啊…”

平王边咳边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这贺长风和他是不是八字不合?不是害自己胃痛,就是险些要勒死自己,简直就是扫把星!

“咳咳!咳…你…你离本王…远点…以后,咳咳…不准你,靠近本王五步之内!”

平王眼角处带着剧烈咳嗽后泛起的星星泪花,狠狠瞪了一眼贺长风,气恼地甩开他,头也不回骑马离去。

看着逐渐远去消失的背影,贺长风愣在原地,脑子里全是那人方才恼羞成怒的一眼。

我…是不是把他惹哭了?

他蹲下身捡着地上的碎玉渣子,边捡边想:方才真的很用力吗?他是疼哭的?怎么那样娇气,在楼上不漏痕迹悄无声息就整死整惨了好几个人的时候,不是还挺厉害的吗…

贺长风捡完小心包好揣进怀中,又看了看漆黑的街道,这会儿就连马蹄声也听不见了,最终他还是想通了。

也难怪,毕竟是皇子,细皮嫩肉的也正常,回头给他赔礼道歉应该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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