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303292" ["articleid"]=> string(6) "743943"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5章 回门" ["content"]=> string(6223) "

第二日一早,凌春风去向公婆请安禀明后,便带着香梅坐上马车前往张家,将绿兰留在陆府里。一来,看绿兰昨日的神态,就知她对陆锦川的爱慕之情已是汹涌澎湃,现在她定是只想留在陆锦川身边伺候好;二来,也想看看陆锦川面对一个对自己思慕已久的少女,那即将决堤的感情会做何反应。

凌春风坐着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巷,来到了张家所在的街市巷口。远远的便看见一群人,在张家门口围着瞧什么热闹,这让凌春风心里“咯噔”了一下:张家人一直惦记着那一万贯钱,他们莫不是又在为难阿姐吧?

心里想着这些,她不禁蹙起双眉,催促着车夫老刘再快些。

须臾间便到了门口,凌春风走过去一看,只见众人围成的圈里,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高门大嗓地对众人说着话:“各位街坊邻居,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张家如此对待我家妹子是何道理?”

众人听他这么说,就知今日应是有好戏可看了,一个个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附和道:“说出来,我们大家为你做主!”“快说吧,我们等着听呢!”…

壮汉看到众人高涨的情绪,甚是满意,便继续大声说道:“我妹子与张清安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原以为二人会结秦晋之好,怎知张清安却另娶他人,害我妹子伤心欲绝到尼姑庵带发修行。如今,七年过去了,张家儿媳仍未有一儿半女。张清安便多次来央求我家妹子,许诺会备下丰厚的聘礼,八抬大轿迎娶她进门。我妹子念及二人曾经的情义,相信了张清安,有了他的孩子,可张家所备聘礼却不足当初许诺的一半。如此出尔反尔,简直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张清安的秀才功名不如扔进粪坑了事。”

壮汉的一番话,让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的人掩口而笑、有的人撇着嘴对张家人指指点点,这让在场的张家人着实难受,只见凌南风的婆母周瑞淑开口说道:“各位街坊邻居,大家听我说!我们也想说到做到,奈何我家儿媳不同意啊。”说着,脸上还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你张家怎会是儿媳做主?”

周瑞淑的话让众人很是诧异,人群中便有人发出疑问。

周瑞淑轻叹一口气,用与平日完全不同的温和口吻说道:“唉!这是我已故夫君的安排。我夫君感念亲家曾经医治好他的病,又见儿媳是个精明圆融的女子,便让过于老实的我们多听的话。怎知事到临头了,儿媳突然说没有那么多银钱了,我也没办法啊。”

此话一出,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说话声更大了。众人纷纷把矛头指向了凌南风。

“张家儿媳怎能这样?自己生不出一儿半女,就该早些为夫家抬进能生的人来”“可不是吗,现在有人能为张家传宗接代了,却不肯拿出钱来,这也太不像话了”“张家儿媳对不起张老太爷的托付啊!”…

凌春风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分开众人挤进了圈子,大声地问众人:“各位,传宗接代需要夫妇二人共同完成,此话无误吧?那么,膝下无一儿半女,又怎会是我阿姐一人的过错呢?”

说到这儿,围观人群又是一阵嘈杂的议论。有的女人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凌春风的说法;而男人们则不以为然,撇着嘴说她在诡辩。

凌春风不与他们分辩,继续说道:“在场的街坊邻居,应该还记得张家以前是什么样子吧?为了把张家变成今天这样,我阿姐几乎花光了她的嫁妆,还哪儿来银钱为张家厚礼相聘、八抬大轿的抬人进门?”

“难怪张老爷子,要将张家托付给儿媳,原来是要花儿媳的嫁妆体己钱啊。”人群中有人说道。

随即,引来众人一阵嘲讽的哄笑。

凌春风瞥了一眼张家人和那个壮汉,继续说道:“再说了,张家就算要抬人进门,那也是纳妾,不是娶妻。何来八抬大轿抬人一说啊?”

壮汉听了这话,面带怒意地高声说道:“他们二人原本感情甚好,可张清安负了我家妹子,害她伤心欲绝躲进了尼姑庵,差点就真的遁入空门。这是张家欠我妹子的,就该用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凌春风看壮汉说得振振有词,心里不禁暗自咋舌:真有人可以皮厚到如此程度!明明是一桩不太光彩的往事,他却可以说成是这般模样,仿佛他家妹子真的是个贞洁烈性的女子。如果不戳破它,会显得阿姐无容人之量。

“你家妹子在尼姑庵中待过不短的时间,这不假。可那不是她自己走进去的,而是被人扔进去的。当了老员外的通房丫头,还想再进一步,惹恼了员外夫人,被扔进了尼姑庵。这样的事情,也能被你说成是逃遁至庵里以疗情伤?我看你就是天底下最会颠倒黑白之人!”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嘘”声,壮汉脸上的恼怒之色更重了,从齿缝中挤出一声吼叫:“胡说八道!你是看话本看多了吧,应该少看点话本少说些胡话!”

说罢,他就走上前来,劈手就想抓住凌春风。幸好凌春风反应快,闪身躲开了。而壮汉并未就此停手,继续抓。

“住手!”

人群外一声断喝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玉面朱唇、丰神俊朗的男子,正朝这边走过来。顿时,人群中的所有女子竟同时发出一阵“哇!~”的惊呼声。

凌春风回头一看,也着实吃了一惊:这不是陆锦川吗,他怎么来了?

壮汉以为,来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好多管闲事之人,过去就是使劲一推一搡。任是谁,吃他那么大的蛮力,就算不被他推搡得前仰后倒,那也得被他揪下一块肉来。

可谁曾想到,陆锦川竟然如同生了根一般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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