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263697" ["articleid"]=> string(6) "735526"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7章 你没死?" ["content"]=> string(7219) "

很快,陛下亲自带御医去往司乐府为一个小小乐师疗伤的事,传遍了宫闱每个角落。

有人说,那夜乾清宫陛下临幸了乐师。

有人又说,陛下深情却不长情,已是厌倦了茹妃,不假时日,怕是后庭会变了天。

众说纷纭,消息乘着风落在了凤瑞宫的屋檐下。

这日,灰蒙蒙的天,飘着毛针细雨,白玉身着水蓝色袍子,坐着黄花梨木的椅子,身边是一方小几。

小几上摆着青梅茶,正冒着氤氲雾气。

“娘娘,要不小的去将那乐师做了,埋了枯井,填了荷花,好过将来与娘娘争宠。”宫女如意试探地说着。

“不必。”白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她端起青釉的茶杯,望着细细的雨帘道,“去将她带来吧,本宫见一见。”

若非这个乐师的出现,她都快忘了自己所处深宫内院。

陛下这些年从未倾慕谁家女子,饶是文武百官心急如焚,仕女图送了一批又一批,陛下从未正眼看过。

白玉深谙,在陛下心里,容不下任何人的位置。

哪怕是她,也不行。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犯得着陛下兴师动众,亲自去司乐府?

如意赶到司乐府时,傅莲蓉正在练习琴谱,眼见着北梁国就要朝贡,她们这一行人,必须紧锣密鼓地操持,朝贡之宴,展现出大国风范。

不想,她练习正用功,掌事大人叫走了她,说是凤瑞宫有请。

凤瑞宫的自然是白玉,傅莲蓉若想避开,有千百种借口。

但是一想到温芋在,她反而有些隐隐的期待。

楚景岘她都坦然面对了,白玉有什么好怕的,再者,三年前,白玉也就是个伺候她更衣梳洗的丫鬟罢了。

春日里,凤瑞宫的墙上爬满了牵牛花,紫色与白色交织,细雨下昂然。

如意在殿前合住了油纸伞,领着傅莲蓉进院子,石板路上泛着迤逦水光,屋檐下,凝结成珍珠般的水滴坠下来。

“娘娘,人到了。”

白玉闻声,漫不经心,头也没抬,怡然地品着青梅茶问道,“钟余月,本宫听说你琴艺不错,一首安神曲出神入化?”

她特意提起“安神曲”,无非是在点傅莲蓉那日夜里的事。

傅莲蓉看了白玉两眼,不得不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当年其貌不扬的丫头,如今端着优雅的姿态,还真有妃嫔的架子。

“大胆,娘娘问你话,你傻愣着做什么!”叫她笔挺站着,不说话也不行礼,训斥喝道。

傅莲蓉看了眼宫女,勾了勾唇角。

她这辈子跪谁也不可能跪白玉,相识十年有余,白玉一口咬定她私通,可以说傅家的灭顶之灾,有半数都是白玉造成的。

听着婢女的吼声,白玉方掀起眼来,轻飘飘的一眼,当即再也移不开目光。

傅莲蓉被雪芮的走狗撕去了面纱,又在楚景岘面前露了脸,遮遮掩掩已无必要。

面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黛眉如画,眸似星辰,粉若桃花的唇瓣,白玉对她的脸再熟悉不过。

是大小姐,她曾服侍的大小姐!

白玉犹如见鬼般,面无血色。

掐着这个点,傅莲蓉才慢吞吞地欠了欠身,“奴才见过茹妃娘娘,娘娘千岁,万福金安。”

“哗啦。”

她话音方落,白玉手中的杯子滑落,摔在脚边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她抓着椅子扶手站起,禁不住地发抖,“你,你没死?”

她不会记错的,傅莲蓉的样子,傅莲蓉的声色,活灵活现地在眼前。

傅莲蓉想笑,白玉是多想她死?

然而她定然不能这么反问,挑了挑眉,疑惑之色,“娘娘,您误会了,钟余月不知长得像哪位故人,让陛下与您皆错认。”

白玉怔怔地盯着她,春日里,如坠冰窖般,寒意侵蚀了四肢百骸。

她说她是钟余月,可是,她一颦一笑,全然就是死去傅莲蓉的样子。

难怪,难怪陛下如此地牵肠挂肚……

眼瞅着自家主子面色灰败,身形似大厦将倾摇摇欲坠,如意忙上前扶着她,“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在宫女看来,不就是个皮囊不错的乐师么?娘娘何必大惊小怪?

白玉哆嗦得厉害,紧紧反扣着如意,眼底慌乱,却硬撑着问道,“你真的不是傅莲蓉?”

傅莲蓉?

如意大吃一惊,豁然扭头去看。

前皇后的名号,或许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里,记得的人不多。

如意资历老一些,几年前傅丞相之乱,仿若昨日。

前皇后有多风光,多不可一世,结局就有多凄惨,为了掩盖皇室耻辱,前皇后死去之后,宫中之人大换血,知晓往日丑事的人并不多。

“娘娘,敢问傅莲蓉何人?奴才真与她相像么?”傅莲蓉似笑非笑地问,她很乐意看到白玉惧怕的神态。

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还能出现吧?

如果她是厉鬼,必然找白玉索命!

白玉有些恍惚,她吞咽着唾沫,泛了一身虚汗,顷刻间仿佛患了一场大病。

复坐回椅子上,她依旧心神不宁,刻意挪开视线。

心,因恐惧而颤栗,但,她不断安慰自己,傅莲蓉死了,死了,死了!

就是陛下也没有将她复位,所以,她确实是长得像傅莲蓉,而非本尊。

“娘娘,不知您召见奴才,所谓何事?”

傅莲蓉偏生不让她好过,在她脸色稍稍有些好转时,不疾不徐地开口。

她的柔声于白玉而言,好似魔音。

本意是瞧瞧,令陛下在乎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顺便来个下马威,现如今,陛下的心思,她已了然。

既然来都来了,她总不能就这么遣回去吧?

想到这,白玉指尖压着额角,“本宫近来心魔滋扰,你琴艺不错,奏上一曲罢。”

“是。”

傅莲蓉始终带着笑意,眼中却如寒霜般凛冽。

如意搬来了一张金丝玉琴,屋檐下,傅莲蓉盘膝坐在蒲团上,素手拨弄着琴丝,伴着清脆的雨声,音律飘渺。

白玉这才偷偷地瞥去,恍然间,似乎看见了前丞相夫人。

夫人擅琴,名声在外,她尚年幼时陪着傅莲蓉,就在丞相府的芭蕉叶下,远远望着抚琴作乐的夫人。

这一幕何其熟悉,让白玉陷入深深的怀疑。

“母妃,母妃!”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软软糯糯的喊声。

宫女在后面撵,小东西在前面跑,她提着的裙摆,青色压粉,绣花的鞋子沾满了雨水,笑起来双眼弯弯如月牙儿。

傅莲蓉不禁心头一震,下意识停住了动作,循着声望去。

小公主迎着她小跑来,模样欢脱,她不禁回以一笑,似乎下一瞬,她的温芋就要投入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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