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243733" ["articleid"]=> string(6) "731094" ["chaptername"]=> string(17) "第4章 看着办" ["content"]=> string(7417) "

萧衍是皇帝,更是人。

再如何与太子有隔阂,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并非是不可谅解的。太子至孝仁心,德才兼备,深得众臣及百姓爱戴,是他心目中的理想接班人。

何况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武帝纵使有不满,但也绝没有生出更换太子的想法。

此刻眼见年纪轻轻的太子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

边上的萧欢一直在偷瞄梁帝的举动,此刻眼疾手快,一个挺身冲过去抱住了即将倒地的武帝,口中哽咽道:“皇爷爷......”

“陛下......”

底下的一众大臣和皇亲国戚皆大惊。

萧昂不比萧欢动作慢,又离着萧衍近,赶紧把两人都扶住了,忧心忡忡道:“皇兄节哀,请保重龙体。”

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萧欢,诧异萧欢的身手敏捷,心里暗自惊叹。

萧衍没有理会萧昂,看向了一旁的萧欢——这个平日里几乎没有怎么关注的大孙。

“平庸就平庸吧,但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武帝心里叹息一声,对着萧欢点点头。

“爷爷!”

一声爷爷,道出无尽的委屈与心酸。

一瞬间,萧衍强忍着泪水,伸手把萧欢拉入怀中,苍老的手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好孩子,爷爷在这里。萧家的男子汉,只流血,不落泪!”

萧衍在来的路上,就有人跟他禀报了发生在显阳殿的情况。说太子长子昨夜昏迷了一夜,今早来到显阳殿,痛哭爬行几十丈,白衣都磨破了,其孝心感动天地。

萧衍仔细打量着这个大孙。

但见萧欢眼睛红肿,手臂后关节和膝盖处的白衣果然磨破了洞,不由心生疼惜道:“好孙儿,你父王在天有灵,必会为你的孝心感到慰藉。”

随后转过身来,朝众人开口道:“太子至孝,上下有闻。今长子亦然。诸位大臣礼毕,且都散去。让我们自家这些人,好好追念一下太子。”

“臣等遵旨。”

众大臣齐声应诺,陆续退去。

显阳殿里只剩下太子妻妾和众子女,还有在宫中当值的萧昂等皇亲国戚。

“皇爷爷,孙儿有一事相求,望皇爷爷恩准!”

恰在这时,萧欢忽然跪倒在地,朝萧衍开口道。

“我们爷孙之间,你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萧衍大手一挥道。

“父王在时,平日没少教导我们要孝顺长辈。如今父王不在了,孙儿愿入同泰寺,为父王吃斋诵佛守孝三年,以尽孝道。”

萧欢声音哽咽,说完便磕了几个头。

“望皇爷爷成全!”

同泰寺,位于建康皇宫北边,建成于大梁普通二年(521年)。当时梁帝大崇佛法,大修佛寺。该寺楼阁台殿,九层浮屠耸入云表。后来梁帝又在寺中铸造十方佛之金铜像,极其端庄华丽。自己多次亲临礼忏,舍身此寺,大开法会讲座,一时成了皇家寺院。

后人有诗记述南梁这一时景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可见当时佛寺之多,当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萧衍闻言大为感动,连忙扶起萧欢,朝一旁的萧昂众人说道:“你们看看,多孝顺的孩子!”

“太子有此孝子,当真感人!”

萧昂和一众皇亲皆朝萧欢投来赞许的眼神,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爷爷,大哥去,我也要去为父王守孝!”

年幼的萧玥突然挺起身子,语气坚定又带着些稚气地说道。

她本来可以直接说我也要去,但偏偏在前面加上一句“大哥去”。好似大哥不去她便不去一样。一旁的萧誉听了心想你这不是胡闹吗,刚想呵斥一句,但见皇帝在这里,便只好瞪了小妹一眼。

但萧衍却没想那么多,只道是孩孙们孝顺,龙颜大悦道:“ 你们看看,都是好孩子!太子教导有方,皇爷爷为你们感到骄傲。”

萧衍崇信佛法,对于佛家的度己度人更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对于萧欢的提议,他是打心底为之感动。

百善孝为先。

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甘愿用自己三年的大好时光去为自己的父亲诵经求福,这是何等的大孝!

萧衍看着眼前一脸真情实意的萧欢,暗道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咱有这么个优秀孝顺的大孙。

想到这里,萧衍有些自责也有些生气。

看来还是自己平日里缺少对这些后辈的关照。

“皇爷爷知道你们孝顺。但你们还年幼,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也是对你们父王的一片孝心。”

周边的萧昂等皇亲国戚,无不为之动容。

萧欢知道自己今天这一波操作,已经成功在武帝心中强化了形象,赢得了好感。但他也知道,光凭有孝心这一条,就想让梁帝把继承大统的储位交给他,是远远还不够的。

“好了。你们守了一夜,都回去歇着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和太子说说话。”

萧衍挥了挥手,末了又对萧欢道:“你在这里陪爷爷可好?”

萧欢如捣蒜头地点头道:“孙儿正有此意。”

“臣(孙儿)等告退。”

殿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从吴郡通往建康城的官道上,一匹通体无杂色的白马在泥泞的道路上快速奔跑。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队约莫二十余人的骑马随从。

领头的随从扬鞭疾驰,朝前面白马之人呼喊着。

“王爷,前面乌云密布,只怕又是一场大雨。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歇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赶路吧。”

这骑白马的,正是收到诏令赶回京城吊孝的晋安王萧纲。

萧纲勒了勒缰绳,放慢了速度。

副将杨三千指着不远处的山腰上说道:“王爷,那里好像有个破庙,我们去那里避雨吧。”

“此处到京城还需多久?。”

萧纲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问道。

“再有一个时辰可到毗陵(今常州市)。但只怕来不及进城便成了落汤鸡。”

萧纲坐在破庙的一个石墩上,看着外面如期而至的瓢泼大雨,不由皱了皱眉头。

“王爷,喝一口热酒吧。”副将杨三千走过来递给萧纲一个酒囊。

萧纲瞪了副将一眼,说道:“现在是喝酒的时候?”

杨三千缩了缩脖子,哂哂一笑道:“是末将唐突了。但王爷总归是要请大家喝一次庆祝酒的!”

“杨三千,再胡说八道。小心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萧纲一脚踹开杨三千。

这时,一个随从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秉王爷,有京城传来的书信。”

萧纲接过书信拆开,快速地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

“王爷,可是有好消息?”

一旁的杨三千心领神会,拿来一根燃烧的木棍,任由纸张在火焰上烧成灰烬。

萧纲没有理会杨三千,而是对拿信来的随从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有何大惊小怪。你去告诉送信之人,让他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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