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243719" ["articleid"]=> string(6) "731092" ["chaptername"]=> string(26) "第1章 梦里什么都有" ["content"]=> string(18351) "
闭上眼前,她在灵堂守灵。
结果眼睛一闭,再一睁,她到了一个荒山野岭的凉亭里。
她觉得自己睁眼方式不对。
宁野想了想自己刚刚的姿势,默默地趴回冰凉的石桌。
心中默数一二三,她睡着了。
比磕了安眠药还迅速。
梦里,她被自家刚过世的爷爷一顿乱捶,痛骂她不孝,居然在他守灵时看林正英的僵尸电影。
再醒来时,她只觉自己身上酸痛无比,被揍的感觉压根不像做梦,还被人不断戳戳拍拍,一堆人围着自己喊。
“姑娘,姑娘……”
“醒醒,醒醒……”
“姑娘,姑娘……”
“醒醒,醒醒……”
你们是复读机吗……
宁野睁开眼,三张陌生却漂亮地各有千秋的脸登时占满了视野。
要不是她们穿的服装看起来不大对,宁野恐怕以为自己进了哪个后宫剧本。
“姑娘你醒啦!”三人欣喜道。
其中一个长得像朵小白花,单纯又好骗的样子,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
宁野想了想,伸手掐了她一把。
“嗷!”小白花惨叫一声,随即怒瞪她:“姑娘你掐我干什么!”
会痛……
那就代表……
宁野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环顾四周,不愧是深山老林,大白天的也阴气森森。
她居然不是在做梦?!
“完了,师兄,该不会是吓傻了?”另一个颇具绿茶气质的女道士忧心忡忡地望向另一个年纪看起来有三十的冷艳姐。
冷艳姐眼中隐有悲悯:“这乱世,真是不让人活啊,我们先把她带回观里让张仙长看看吧。”
“你们要御剑飞行回去吗!”宁野看多了小说,以为自己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突然兴奋。
冷艳姐,小白花,绿茶女:?
完了,脑子真坏了。
“姑,姑娘。”小白花怕又被莫名其妙掐一次,离远了两步,试探性地问:“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废话,我叫宁野,大学生今年毕业,爆破专业,我们学校教学楼要重建那会旧的教学楼都是我炸的!”
她每往外吐一个字,面前三位女道眼中的怜悯就加深一分,宁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试探性地问:“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青桐山。”
“呃,哪个市?”
“什么……市?姑娘若是问处在哪座城池的话,我们现在在青雀城附近。”
宁野沉默了。
她努力回想曾经地理书上和中国地图上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地方。
很好,没有。
再回想下冷门旅游景点?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是否想起了什么?”小白花放下她突然掐了自己一把的仇,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本地人?”
“姑娘穿的,有些不一样……”
宁野低头,白T黑裤黑外套,加上一双小白鞋,扔人堆里都能看不见的装扮。
“本地人……穿什么样?”
“没记错的话,青雀城里现在最时兴的打扮是上衣下裳,坠珍珠步摇……”
“是不是这样?”宁野跑到一处空地,用树杈子划拉了几笔。
三人走过去,连连点头:“对对对,是这样。”
是这样你妹啊!
这不是古代的装扮吗!
“现在什么年代?”宁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玄亦年387年……”
她睡了一觉。
在爷爷的灵堂前的石桌上,趴着睡了一觉。
她昨晚第一次睁眼时以为在做梦,睡了回笼觉,梦里爷爷把她揍了一顿,骂她不孝。
清醒时,已经到了这个鬼地方。
深山老林。
破凉亭。
宁野跟着三个女道一路走一路崩溃。
直至天擦黑,三人来到了一处城隍庙前。
有谁能告诉她,自己进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修真小说不像修真小说,那三个女道根本不会御剑飞行!
奇幻冒险不像奇幻灵异,奇奇怪怪的生物什么都没出现,冒险也不过就是在山路上走走停停!
恐怖灵异不像恐怖灵异,花里胡哨的五毛钱技能光效压根没有!
你看,小白花朴实地在庙前贴了几张黄符,又在角落压了几个石头,说是能防止夜晚邪祟入侵。
绿茶女淳朴地用多出来的一根腰带捆回了一捆柴火,用打火石点燃了。
冷艳姐一路走走停停不声不响地在背后竹筐里装好了四人份的野菜。
苍天啊,大地啊。
把我扔到这鬼地方,至少让我知道下剧情,赐我一根金手指吧!
宁野心梗着吃下用沸水焯了一下就出锅的野菜。
没滋没味……
没放盐……
直到天黑透。
宁野就着昏暗的光线突然瞄到了这处城隍庙里铜像的脸。
“爷爷!”
喝着野菜汤的三个女道:?
只见今日在破凉亭里捡来的少女摸上了一个半人高的城隍铜像,痛哭流涕:“爷爷啊!这破铜像就是我爷爷的长相啊!”
“失心疯了?”小白花惊恐。
“脑子坏了!”绿茶女笃定。
“唉……”冷艳姐怜悯。
三人放下自带的木碗,七手八脚把她从铜像上扒拉下来,劝的劝,安慰的安慰。
等到宁野冷静下来,她一巴掌拍上城隍铜像的膝盖,愤慨道:“对!这破铜像怎么可能照着我爷爷做的!他生前可是个老神棍!坑蒙拐骗开锁偷盗无恶不作!”
三人:你也不怕他老人家今夜托梦找你……
夜深,夜凉。
宁野认命地在破庙里和三人一起随意扯了一块布铺好的草堆上躺下。
要不是情况不对,搁在以前她倒是乐意体会下艰苦生活,忆苦思甜一番。
冷艳姐坐在庙前的石阶上往快熄灭的火堆上加了几根枯枝,听到身后许些动静。
她回头,看到那两个已经睡了,唯有宁野还睁着一双眼睛,辗转反侧。
“姑娘,睡不着吗?”
“唉……”
“姑娘,见你肤白细嫩,以前应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吧?怎会在这深山?”
“跟人私奔,情郎把我丢下了。”宁野随意扯了个谎。
“……姑娘,这人如此没有担当!男子汉当顶天立地,万不该丢下你一个弱女子,你不该再念着他了。”
我咋说啥你都信呢?
宁野瞄了一眼冷艳姐感同身受般愤怒的背影。
听她接着道:“你若是还记得家在哪,我们三人可以送你回去。”
“家人全没了。”
这倒是实话,父母各自离婚成家后把自己丢给了爷爷奶奶,奶奶五年已经去世,连带自己的爷爷也在自己大学毕业后没几年走了。
冷艳姐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她提了自己的桃木剑走过来,坐在了宁野身边。
不是,姐,你准备来个深夜谈心?宁野面无表情地想着。
“姑娘,你要是不嫌弃,跟我们回云鹤观吧?我们观,虽然穷了些,但总归是个去处。”
毕竟这世道,就算家人还在,私奔出逃的姑娘怕是家里也不要了……
宁野想起自己以前看的那些小黄书,冷不丁问了句:“你们观……是正经道观吧?”
“……还有不正经的道观?”冷艳姐愣了。
这三人画风不大对啊。
一路走来,宁野总觉得这三人身上有股傻白甜的劲。
“姑娘说的是那种坑蒙拐骗的道观吧?放心,我们云鹤观可正经了,一般就是替人看看病,送送东西,偶尔帮村民做做法事……”
宁野听着她滔滔不绝讲起了道观的好,仿佛回到了高中上课的时光,眼皮越来越沉,一不小心就去会周公了。
冷艳姐足足讲了半个时辰,越说越兴奋,猛地一个回头,就对上了小白花和绿茶女睁开的双眼。
大眼瞪小眼。
她默默移开目光,移向了呼呼大睡的宁野。
不是,她讲话这么催眠吗!
道观里的师兄弟道友们都这样就算了,怎么路上随便捡来的姑娘也这样呢?
“你们睡吧。”冷艳姐郁闷,重新坐回了火堆。
夏秋交际,深山里异常寒凉。
宁野睡了会,脑袋上就被敲得梆梆响。
身穿官服的老头拿着根玉笏高高抬起,重重落到了她的屁股上。
宁野惨叫一声,连忙爬起来。
“你个不孝孙,大白天的居然当着那三女娃娃的面说我是个老神棍!明日下雨天亮的晚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宁野:“爷爷,爷爷,冷静。”
“啊!”
“嗷嗷!”
屁股上登时挨了好几板。
自己不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梦境这么真实!
为什么爷爷打人还这么痛!
宁野眼泪都飙出来了,迫不得已,一个高难度的滑跪到那穿官服的老头面前,直接磕头道歉:“爷爷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你真知道了?”老头儿胡子抖了抖。
“说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但我觉得您这种教育方针不大对!”
“我压根没想教育你,出口气比较实在。”
“……”
两爷孙闹了一顿,宁野又挨了几下打后老头儿总算把白天那口气给顺过来了。
宁野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跪在地上,满脸不服气。
“还不服气?”
“哪敢,我尊老爱幼。”
“知道你为什么到这深山里来吗?”
“锻炼体格,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城隍爷觉得自己刚刚那气没撒干净,现在又上来了,想到自己现在这么个身份,忍了忍:“想到你反正在那边爹不亲娘不爱,朋友少又没男人,把你扔到这来正好。”
“爷爷真棒,爷爷真好,爷爷强的呱呱叫。”
自己现在可是神仙,忍!
“看你挺喜欢僵尸的,我死了你都顾不得伤心难受,还在乐滋滋地看林正英。”
“您是看不到我边哭边看呢?”
城隍爷假装没听见:“你平时没事喜欢看的言情小说都是古代,我想你一定也挺喜欢古代。”
“不,我其实喜欢的是美人儿。”
“……正好,这里,云鹤观的人好相处,又是古代,美人也多,你努力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吧,比原来那边好,山清水秀,纯天然无污染。”
“呵呵。”
“你再给我阴阳怪气试试?”
“呵。”
宁野又被揍了一顿。
第二天醒来时,腰酸背痛。
梦里被揍的感觉极其真实。
蹲在溪水边漱了口,宁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嗓子不舒服,鼻涕直往外流。
冷艳女担心她晚上太凉感染了风寒,连忙去采了草药,熬成一碗苦药逼着她喝下。
“我们替师父出来送东西,还要走七天才能到,姑娘你可要保重身体。”
“你们有带伞吗?”宁野苦的龇牙咧嘴,忽然想起来自己梦里爷爷说今日会下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是有,但有些破旧了。”小白花抽出一把破伞。
“今天,可能会下大雨。”
“你也会看天象?!”绿茶女一听,来了精神。
“真会下雨?”冷艳女抬头看了看昏昏暗暗的天色,担忧道。
“按我半桶水的观天本事看,还真有可能。”绿茶女不好意思地挠头。
实在不是她学艺不精,而是自己师父也是个半桶水。
“我们再在这呆一个时辰,看看会不会下雨,会的话就在这再歇一天。”冷艳女下了决定。
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没两秒。
这天就像被人瞬间捅了个窟窿似的,哗啦……
大雨倾盆而下。
三人连忙冲出去将外边的柴火捡进了庙,慌慌忙忙将东西全收拾进来,还好速度够快身上也未曾淋湿多少。
庙里漏水,宁野手脚飞快地从供案上拿了几个盆装水,见雨滴在了睡觉的地方,她快手快脚收拾好挪到了另一处。
等四人收拾好,闲着没事就坐在庙里看雨。
冷艳姐犹豫地看了眼宁野,还是问道:“姑娘,学过看天象?”
“昨晚做梦我爷爷告诉我会下雨。”宁野实话实说。
“噢……”原来是这样,“那……姑娘可有去处?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下我昨天说的,去云鹤观?”
反正被丢来这了,除了跟这三个傻白甜走,貌似也没地方去了。宁野在心里叹口气,点了点头。
“这可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个道友。”小白花挺高兴:“姑娘,一路走来也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发发,你叫什么呀?”
宁野默默在心里吐槽了这个名字,林发发,林花花……
“我姓宁,单名一个野。”
“我叫吕茶,茶叶的那个茶。”绿茶女眨着一双大眼睛,单纯地要命。
宁野想要疯狂吐槽这个名字,好不容易忍住了。
“这里年纪我最大,我姓冷,名烟。”
啊,林发发,吕茶,冷烟,自己这想象力是开过光吗,为什么这三个名字都槽点满满?
“你们……云鹤观,经常收人吗?”宁野换了个话题,才把吐槽的话从嗓子眼里压下去。
“嗯,七国混战,硝烟四起,民不聊生。如今不单单是天灾人祸,由战争而起的鬼怪邪祟夜在夺取人命。师父说,女子柔弱,能帮就帮。”
等等,七国混战?鬼怪丛生?
城隍老儿居然把自己丢在这乱世?!
照这情况自己还不如呆在那爹不亲娘不爱的世界,至少世界和平啊!
宁野打定主意等会要再敲一把那破铜像的膝盖。
“宁姑娘你呢,以前家中是做什么营生的?”
吕茶拍了一把林发发:“你个小丫头,说话怎么没遮拦,人家的伤心事你提起做什么?”
“没关系。”宁野说道:“家里以前教书的,我搞爆破,就是炸东西。”
“炸……东西?”三人疑惑。
“哦,你们这边来说,应该是火药吧。”
“咝……”三人倒抽了口凉气,随即劝道:“姑娘以后万不可说自己会火药,不然会被卷入战乱的!”
宁野一怔,顿时也明白过来。
自己会这个在这居然还是个香饽饽。
如果是太平盛世,人家还能客客气气请你过去,五险一金工资任开。
现在七国纷争,比的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分分钟一个麻袋套过来就被送去小黑屋搞研发了。
宁·怕死·惜命·野郑重点头:“行,我以后就说我家里是卖假药的。”
“……”
四人又聊了会,女道三人组要打坐上课了。
这是她们每日必修,有事忙的时候可以先忙,但闲下来了还是要上课的。
“姑娘,若是无事可做的话吕茶师弟背篓里有药书和我们观里的一些书籍,不嫌弃的话可以看看。”冷烟冲她笑了笑,转头面对那两人时又板起了脸。
这变脸速度多像自己高中数学老师啊……
宁野没来这之前也接触过一些道教的人,明白他们不论男女皆以师兄弟相称,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趁那三人上课,她去吕茶背篓里找书。
掀开上面一层防水的油纸,下面垫着些草,拨拉开就看到两颗打火石压在了书上。
左右无聊,她一本一本翻看了起来。
最终选了一本关于术法的书和一本奇草抓捕指南。
她好歹也是985毕业的大学生,学习能力比一般人强上很多。
等三人组下课,见宁野不在,开始四处找人。
没一会,就看到宁野提着从庙后边拐了回来,左手提着一只野鸡,右手提着一棵看起来贼像人参的……等等!
我了个大植物!
那不是晚上才能采到的开眼草吗!
率先找到人的冷烟眼神复杂。
回了前边。
雨势更大了。
宁野两天没吃肉,天天吃点野草早已饿得眼睛发绿,二话不说要提了这只鸡宰了吃。
冷烟急忙叫住她:“宁野姑娘!”
她赶忙刹住车,回头看冷烟,这才想起人家道士的身份,依依不舍地盯着手里那只半死不活的鸡……
“那,那个,开眼草,可以……”冷烟不好意思地开口,支吾半天没说出整句话。
“这……草?”宁野看了看手里平平无奇的野草。
要不是自己看了她们那两本书,也想象不到,这草居然长了脚能跑。
能跑就算了,书上说晚上还有夜光功能,白日里趁着雨天用无根之水煮了吃能开眼看到不属于阳间的东西。
这会正下雨,随便接点就是书上说的无根之水。
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就这鸡煮了吃更待何时!
想着,宁野眼中迸发出了光:“我要吃鸡!”
“……那就……吃呀?”冷烟一愣。
等等,宁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冷烟正要解释,听到声响的另外二人绕了过来,吕茶看到宁野手里的草瞪大了眼睛。
林发发尖叫:“啊!啊!啊!是开眼草!”
这玩意很难采吗?
宁野掐了一把手里像人参的玩意,软软的,手感有点恶心。
“姑娘,可以给点开眼草吗?以后必定加倍奉还。”吕茶一步上前郑重道。
“啊?你们不是来劝我别吃鸡的?”
“我们虽是道观弟子,不杀生不吃荤菜,但严于律已宽以待人。姑娘不是我们观的人,大可不必遵守。”吕茶道。
“嗐,你们早说呀!”宁野二话不说将人参折了三分之二给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