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6243462" ["articleid"]=> string(6) "731046" ["chaptername"]=> string(29) "第8章 家家有本难念经" ["content"]=> string(6904) "

“玄辛,这就是你在你舅舅家得来的机缘?”

一身荷花蟒纹的中年女子,有些怒其不争地望向跪在下方的少年。

堂下的少年抿着嘴唇,一语不发,粗粗的眉毛,紧绷的脸上仿佛一个大大的苦字,他微微低头,看上去低眉顺眼。也只有低头的角度,能看到他眼底深处的倔强,同时,衣袖下微微捏紧的手指也暴露了少年内心的煎熬。

“是!”玄辛开口道。

“从你六岁起,到现在祭礼赐福,家里培养了你多少年?”低沉的男音从另一侧的窗边传来,那是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此刻他背着双手,洁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打在了男子身上,留下了一片阴影。

玄辛闻言,嗫嚅着嘴,没有开口。

他的脑中有些晕眩,强忍着不适没有言语,培养了多少年?

记忆仿佛一道大门,又仿佛一座囚笼,令反叛的灵魂无法得到自由。为何不顺从命运的安排,为何不顺从大多数人的路,为何不过一眼就望到头的人生?

“事实证明,你是错的。”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管是当初修行的典籍,还是后面选择的试炼,这几年你一无所成。宫商角徵羽,你排在第几?”

“倒数第二?还是倒数第一?!”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

“看看你的法相吧,它有蜕变成角级?还是蜕变成商级?一切不过是你的痴心妄想!家族驻地就在熔岩山,火属性,就是火属性,一辈子的火属性,家族多少人都是如此,乖乖待在家中,有何不好?”

“羽级的法相,还是更低?!”一盏凉茶从上方摔了下来,破碎的瓷片,微微带着苦味的茶叶,以及再也不可能收回的水渍,这一幕深深印在了玄辛的面前。

一旁的身着荷花蟒纹的中年女子还想说什么。

而另一边的男子已经拂袖,似乎还要宣泄内心的怒火。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玄辛悲苦的面色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生机,他宛若机械般的开口道。

“你......”男子被气得不轻,一旁的中年女子也一阵气涌,随后的声音玄辛已经听不见了。

只是依稀记得父母在争吵,埋怨对方对自己的纵容,才走到了今天。

寂静的夜色,玄辛踏出了房门,清冷的月色,还有一颗两颗不太明显的星辰,夜间的院落静悄悄的,他确是感觉到了一阵放松。

神庭还有些许清明,玄辛缓缓闭上了眼,粗粗的眉毛微微蹙起。

一只比祭礼赐福上,还要迷你的龟类浮现在神庭中央。

它颜色宛若火焰,四肢却好像踏着水渍,隐约龟壳腹部还带着几分木色的条纹,一条两条,并不清晰,火焰龟眼睑上一道金色的光芒,好似画龙点睛一般,整只龟的眼神,仿佛散发着希望,分外生动。

这就是自己的神庭,这就是自己的法相。

玄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到那个狭窄,不能透气的屋子,而是留在了院落的某个角落,依靠在墙角,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他粗粗的眉毛下的一双呆呆的眼睛,似乎在望着什么,好像是不可知的未来,又好像是过去了的过去。

传闻,法相由心生,除却血脉,也有自己能主导的地方,玄辛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个记载,祭礼赐福后,关于这个记载的现象,更加深刻,只不过多了一句,凡是所得,皆有代价。是的,皆有代价。

玄辛摸了摸腰间,是一个赤色的锦囊。

这个锦囊,让自己在祭礼赐福上,第一个觉醒了火焰龟。

也正是这个锦囊,自己在外依旧是徵级的聚灵境修士,而不是羽级,在熔岩山,自己还残存着最后的‘体面’。

不过这‘体面’,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玄辛突然想到了那个在舅舅家得来的机缘,没错,他将那个机缘,也就是那张兽皮纸,给了某个拿到他把柄的人。

那张兽皮纸,水火不侵,十分神异。

此事,还没有人知道。

自己的机缘没了,就找了另一个机缘补上,效果显而易见,父母对自己失望至极。玄辛手安静坐在院落,回顾过往记忆,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变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笑容越来越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付出的代价更大。

责任,家族,周围的一切。

自己并不是聪明,心智武功拔尖的人。但自己有想做的事情。而在这座高耸的家族中,确是处处束缚,也许束缚自己的不是家族,而是自己的心?

夜已经很深了,玄辛起身,拍了拍屁股下的泥土,往房间走去。

该回去读书了,这是他唯一的坚持。

昏暗的灯光,桌上是一本书,名为《满井游金山寺》,少年翻开了折过页脚的某一页,只见上面写道:

“凡间繁花似锦,凡间鬼蜮魍魉,余走过许多地方,然后来到了金山寺。惊奇的发现,金山寺来来往往,却无一人鬼魅缠身......”

凡间......玄辛微微蹙着眉头,这是他思考的习惯,满井其人记载的凡间,与自己所知的凡间完全是两个样子,可是此书,落笔成文距离现在也不过百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旁边一侧白纸,上面点点滴滴,提炼了不少凡间异闻,而握笔的玄辛,依旧一丝不苟,不断对比校对,这是他想做的事。

......

......

与此同时,另一处金碧辉煌的院落,雕梁画栋之间,衔刻满了金箔紫木,而居住其中的,乃是玄家前几日祭礼赐福大放异彩的‘金童’玄道乾。

此刻的他望着面前桌案上的数十本典籍,神色间没有半分波动,时不时翻动书页。

这就是他的日常,天才的背后付出了常人想象不到的努力。

“道乾还是这样吗?”窗外,一身金袍员外服的男子正是此前祭礼赐福典礼的执事长老,居家的他显得有几分随和。

“羽晖长老,道乾公子今日休沐后,一直如此。”一旁的下人恭敬回道。

玄羽晖背过身,不再言语。神色间确是有着几分忧虑,玄道乾的努力他看在眼里,十数年如一日。没有人一开始就是勤奋无比的天才,羽晖清晰地记得,自己孩童时代,那么贪玩,那么天真,而道乾?

他自从那件事之后,就一直如此。

很快,玄羽晖离去了,只剩下这座极尽奢华的院落,以及里面修行不辍的小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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