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进校园，花开时节处处透着盎然生机。
于学生，校园生活像一本书，一页翻过一页，首页开始，尾页结束。
高三生活是忙碌且充实的，两天用完一支中性笔不言，就说每天做着没完没了的试卷和习题，一页又一页，一题又一题，如此的周而复始。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在六月的考场上为自己赢得一片锦绣前程；为了自己能在心之所往的院校录取通知书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彷徨、忧虑之余，是憧憬。
这日，午休时间，榕都一中实验学校高三文科（1）班，有学生在“学以致用”和“学不以致用”这两个问题起了辩论。
起先讨论的是，高考之后，志愿要填哪个学校，选什么专业，该选热爱还是热门的？
温时晴说该选热爱的。
反方是坐在她后座的江航。
温时晴说：“唯有热爱才能抵岁月漫长。”
江航则说：“热爱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二人各抒己见，互不相让。
江航：“热爱是兴趣滋生的情怀，如果你学的专业在出社会之后不能养活自己，每日为吃穿发愁，这个大学还不如不上。再言，如果有一天你的情怀被现实给消磨殆尽了呢，所以，选热门才是最佳选择。”
温时晴反驳：“我认为我们读书的目的不应该是为了升学和就业。江航同学，你要知道，现在不管干什么工作都会被现实折磨得半死，还有，谁规定一定要学以致用，不喜欢就换掉，转行又不犯法。”
江航无法认可：“学不以致用，学习目的在哪里，书不白读了？”
“怎么会白读，不喜欢就换掉有什么不可以。冷门专业不代表没有发展领域，你认为没什么用的，不代表学的人用不上，谁也没办法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
温时晴顿了言语，控制着语气。
她举例，试图说服，她说她哥哥有个朋友，高校医学兼金融双博士学位毕业的，进了榕都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前两天刚辞职。
她又说：人当初学医也是一腔热忱，既然两个选项都存在风险和变动，还不如先选自己喜欢的。
此时，时默在做一道利用向量共线定理证明两直线平行的数学选择题。听到温时晴的话里内容，笔尖一顿，答案未填。
心绪轮转间，在考卷上写了答案，待反应过来才发觉选错了选择。
她选了平行四边形，答案却是C，梯形。
时晴转头问时默：“阿默，你认为呢？”
改正液在写了错误答案的空格里点点涂涂，随即白白一片。
浓白色的液体在纸卷上缓缓而干，她提笔，未抬眸，低头重选正确答案。
海阔凭鱼跃，彼时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对未来，时默同他们是一样的，怀有期待，心有憧憬。
她说：“如果热爱和热门无法兼得，那就选，当下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选择。 ”
数学试卷，选择题的第12小题的括号里，C字在那，黑得深重。
……
下午四节，在学习中一分一秒行度着。
放学时段，走读生出校门，寄宿生往食堂或是宿舍。
时默抱着一沓习本，往教师办公楼去。
行在楼梯处，与下楼的人相遇。
每一个学校都有传奇人物，每一届年级都有知名学霸。时默是其一，许昭质亦在其中。
少年眉目清秀，穿着校服，长身玉立，干净清爽。
是同学，同级不同班，认识的。
相遇碰见，礼貌打招呼之后，时默上楼，他下楼。
时默下楼，少年站在楼下走廊。
他转身，与楼梯上的她目光碰撞。他微笑，她报以浅笑，缓步下阶，时默问一声：“不走吗？”
“在等你。”
时默一愣，心疑惑：“怎么了？”
“还没吃饭吧，走吧，一起去食堂。”
进入日昏时的阳光懒洋洋的，柔和又温暖的光透过水杉枝叶照在花好年纪的男孩女孩身上。
去年，在一个同样有光影，有暖风的天气里，时默如往常一样骑着单车穿行在回家的路上。
未知，天降不期祸。
骑行路上，拐弯处，无征无兆的，时默摔了个狗啃屎。
金秋季节，气温半热不冷，还是夏天的校服校裤。她摔得狼狈，手肘处还有膝盖处都被鲜血充溢着。
疼痛是后感后觉的，火辣辣的感知让她忍不住咬了一下唇，发鬓沁迸着冷汗，废了好大一番劲才把单车扶起来。
动一下便似钻心的疼，车是不能在骑了。
时默拖着伤扶着单车，慢步行走在路边。
那天，路上，时默遇到了也要归家的许昭质。
看着她的伤处，他蹙了眉。
许昭质硬拉着她到街边诊所处理伤口，少年热心，时默无奈。
酒精消毒，棉签在伤处轻轻点点，即是如此，时默还是忍不住咬唇，吸气。
低眉看着医师有条不紊、细心地为她处理伤口，时默有些失神，未曾注意边上的少年因她疼痛而心揪，关心之色显露无疑。
最后是许昭质送她回家，一路上他们各扶着自己的单车，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不时会关心她伤处情况，同她聊学习琐碎……
天空蔚蓝，远处白云压在别致的房屋上，头顶电线交错，有鸟倚栖，路旁两侧的楼房几乎有绿树在庭。温家坐落在闹市里，近温宅，有车驶来，她识得，那是表兄温时礼的坐骑之一。
抬眸看去，车窗有降，她与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视目相擦，仅两秒。
学生时代，关于青春，有人被惊艳，也有人未曾为谁惊艳。对于许昭质，时默是好印象的，但，也仅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