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家里有事请假没有来上班，今天只有老板和孙师傅两位大工，有点忙不过来，客人需要等候的时间长，老板让我给客人先免费干洗头发做头皮按摩。小付和小王手里都有活，一个染色，一个营养焗油。
给客人做的时候，老板会要求我们学会和客人沟通，遇到干枯发质的客人建议做营养护理，遇到毛躁发质的客人推荐离子直发，如果是年轻女性那么染色比较合适，阿姨的话烫发更显得发量多。相比于男性女性更具备消费潜力。师傅更喜欢接女客人。
坐在我面前的是位大姐，四十多岁的模样，看周正的着装应该是有固定工作的人，我边洗发边和她聊，头发稍有点分叉该做护理了，店里有一款产品效果不错，买的人多。她从镜子里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尽量不让指甲擦着她的头皮，如果刮破做烫染会刺激皮肤。
“前台那个小姑娘最近怎么看不着了？”我知道她指的是陈欣。
“她辞职不干了。”
“她做挺长时间了吧？挺热情的。为什么不做了？”
“说是给朋友帮忙去了。卖化妆品。”
“做化妆品好像更适合女孩。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也许是我的口音出卖了我。“我挺佩服你们外地人的，能吃苦。我还是做个单次营养吧，包产品我没有时间来做。”我突然觉得心好累，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营养护理也是大活，按照轮班顺序是老板的活。给大姐冲洗头发后带到老板的位置上，由老板介绍护理的价格档位让她选择。助理当然是我做，因为是我推荐的客人。
圣诞节快到了，老板提前买来两颗大的圣诞树放在店门两边，还有小彩灯，到了晚上尤其漂亮彩灯闪烁像流动的星星。店门玻璃上贴上了圣诞老人招贴画，老板又买了几顶红白圣诞老人帽，让助理们现在就戴增加圣诞节气氛。
老板拿来一个大的玻璃瓶和一叠彩色小纸片放到前台，交给我一个任务，拿这些小纸片折折纸。圣诞节准备抽奖活动，让到店的顾客结账时抽奖，奖品写到折纸背面，有洗发香波，发蜡，焗油膏，也有项目奖励，“剪发一次”或者“皮肤护理一次”。准备一百张折纸，其中二十张有奖励。
我不会叠别的折纸，只会折小燕子。老板说无所谓图案不限。这种事只能找小付帮忙，小王笨手笨脚的，拿剪刀行折纸可不在行。我和小付一有空就折燕子，她不会还是我手把手教她的，我是小时候和妈妈学的，一直没忘，美容师李姐偶尔也会帮忙折几个。折好的就放到瓶子里怕弄脏了，盖上盖子。
圣诞节终于到了，从早上开始，对每一位顾客我们都送上一句“圣诞快乐”，结账时在前台抽奖，抽到产品当场兑现，抽到项目可以下次来做，拿着写着项目种类的名片以此作为凭据，只认名片不认人。抽到奖品的顾客笑容满面，没抽到的只怪自己运气太差。因为有抽奖活动，一天忙忙碌碌的，没怎么闲着。尤其是我，又要结账又要抽奖，又要给拿奖品，助理忙我还要顶上去，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杂碎的事情太多，苦于分身无术。
中午吃饭时老板说晚上六点关门，在店里聚餐。老板请客，大家伙当然很高兴，过去不知道怎么样，我来这个店里第一次遇到聚餐，能有好吃的了，平时我和小付都是吃快餐吃方便面，很少去饭馆吃饭。感觉下午时间过得好慢。
晚上孙师傅女朋友也来了，拎着蛋糕，老板从饭店预定了六个菜，额外买了烧鸡和易拉罐，从家里拿来一瓶白酒和一瓶葡萄酒，怕师傅们喝多了影响明天上班，酒没有多拿。把储物室的桌子搬到大厅，蛋糕放到桌中间的位置，其他的围桌放好。每人一个一次性餐盘，类似自助餐，美发椅客人坐的沙发都可以坐人。
吃饭前老板说了感谢大家的话，都出门在外能聚在一起是缘分，顺便提到了住宿的人，下班后不要太晚回家，老板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看小付，她最近谈恋爱经常出去，老板还说宿舍卫生要做好哪天要去突击检查。
师傅们喝酒，我和小付还有孙师傅女朋友喝饮料，小王喝了一小杯葡萄酒也改喝饮料。李姐有点酒量，和师傅们你推我搡的很热闹。三个助理是静悄悄地只顾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他们聊得欢，我们插不上嘴也没有话题可聊。
平时孙师傅挺严肃的人，今晚他开了话匣子，李师傅反而有点沉默了，李姐说话慢悠悠的也特能说，我发现平时话少的人不是不能说，只是没有说到感兴趣的话题。男人们喝点酒说的范围就广了，孙师傅守着女朋友谈起了他的初恋，李师傅和老板在旁边随声附和，哼哼啊啊地打趣，孙师傅女朋友只是一个劲儿地笑，偶尔和李姐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