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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好些日子,秋月白才勉强下得了床,打开首饰盒,为离开做准备。
她清点了自己的家当,看见藏在首饰盒夹层里的信。
“阿月,边关虽苦,却也别有一番趣味,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你若是见到定会喜欢。”
“阿月,昨夜梦到和你一起饮酒赏月,想起小院柳树下埋的酒还在,不许趁我不在偷喝,不然喝醉了,没有我给你煮醒酒汤可怎么办。”
“阿月,有没有想我,这场仗快打完了,同僚见我给你写信还打趣我,哼,他不也有夫人,让他给自己夫人写去。”
“阿月,明日便拔营回来了,我好想你。”
……
这些是年少的方靖辞上战场时送回来的,一直被她好好保存着。
字字真切,情深意笃。
和现在判若两人。
曾经,哪怕相隔万里,他也会鸿雁传书,诉说思念。
如今,明明近在咫尺,生病的她,他却已经不再关心了。
她恍惚了一瞬,随即让人取来炭盆。
手一扬,信纸纷纷洒洒,被火舌翻卷着吞没。
秋月白这两日精神头好些了,正好能把府里的一应事务全部教给底下人,也算是全了自己的最后一点责任。
她带着丫鬟去偏厅处理账册,正看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靖辞,平阳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许对不起她。”
“娘,我不会的。”
方靖辞把平阳揽在怀里,神情柔和,看起来很是亲昵。
这话,他也曾对她说过。
有人发现秋月白来了,咳嗽了一声,气氛有些僵硬起来。
方靖辞看到她,语气温和地问道:
“娘子,病好些了吗?”
她避开方靖辞的视线,淡淡道:
“大夫医术高明,养了好些日子,好多了。”
方靖辞想来拉她的手,被她避过,一时有些顿住。
老夫人见此,打了个圆场,看似关怀地说:
“阿月,你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些。”
“这些年你太累了些,都怪我们没注意到。”
“你手中拿着的是账本?正好平阳如今学着掌家,不如将这些交给她,你也能轻松些了。”
掌管中馈之事一向是由当家主母做的,更遑论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和方靖辞一点点攒的,如今想从她手里拿走这份权利,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秋月白虽然对这些钱财无意,但这账册很重要,不仅涉及府内,还有府外的铺子,大大小小百余家,其中不少老板与她熟识且对她极为信任。
平阳从未做过这些,她不能不对他们负责。
“母亲,这些账册关联甚重,如此只怕……”
她话还未说完,老夫人便出言打断。
“阿月,我只是怜你辛劳,但归根结底这还是方府的账册。”
平阳见此笑吟吟地开口了,吐出的话却如此刺耳。
“我在宫里时也曾见过不少监守自盗之事,你如此紧张,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我听说铺子这几年都还不错,但前年开始例银就变少了。”
周围人听了平阳的话,面上露出警惕之色。
秋月白自从和方靖辞成亲后就开始打理府中事务,勤勤恳恳向来无半分错处。
别说未曾动过这些钱财,前些年正逢灾害,铺子亏损,也是她将自己的体己钱贴进去才勉强维系。
周围人不善的目光环绕着她,眼前景物变得影影绰绰,只有方靖辞还算清晰。
可他的神情里竟也带着些许的怀疑之色。
秋月白觉得心寒,她被方靖辞捡回方府约莫是在七岁,自那时起就一直待在这,其他人也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他们竟然不信她。
喉头又涌上腥甜,被她努力咽下。
至少留下最后的体面吧。
她把账册放在桌子上,低低开口。
“账册在这,这个丫鬟也学了些皮毛,公主若是有不明之处可问问底下人。”
“至于监守自盗,我没做过。”
这时,方靖辞说话了。
“阿月病才刚好,别为难她了。”
方靖辞缓步走到秋月白身前,拉住她的手,安抚她。
“平阳没有别的意思,她心直口快,你多体谅。”
“你们两人都在府中,账册的事你再好好教教她。”
神态温柔,面上一片深情。
秋月白慢慢抽出手,淡淡道:
“恐怕不行,我......应该不会再住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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