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城市夜景很美，高楼灯火通明，人流涌动。咖啡厅里，音乐换成了舒缓的钢琴曲。
顾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
“不问问我为什么选你？”他看着沈清月。
沈清月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因为乔乔推荐，而我恰好符合要求。”
“就这样？”
“还有其他理由吗？”她看着他，“您需要文案，我能写，报酬合适，所以合作。很简单的商业逻辑。”
顾淮笑了，这次是真的笑，眼角有细微的笑纹：“沈清月，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谢谢夸奖。”沈清月开始收拾东西，“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第一篇初稿后天发您。”
“我送你。”
“不用麻烦。”她站起身，拿起包，“稿子发您邮箱后，有修改意见随时沟通。”
顾淮也站起来：“好。”
沈清月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咖啡厅时，晚风迎面吹来，带着秋夜的凉意。她裹了裹外套，走向对面的公交站。
包里的合同沉甸甸的。
五万块。
三个月。
新的开始。
车到了，她上车落座。车子启动时，她转头看了一眼咖啡厅。
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顾淮还坐在那里，低着头在看手机。
沈清月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车窗外，城市的夜景向后飞驰。
路灯连成一条流动的光带，店铺的招牌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签了合同，谈了项目，拿到了一个机会。
但也意味着，她要在未来三个月里，和顾淮保持频繁的工作联系。
那个男人，太危险。
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保持距离。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
她换了衣服，洗了澡，然后坐在书桌前。
合同放在手边，她看了一眼，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构思第一篇文章的大纲。
主题是“都市人的栖息地”，从快节奏生活切入，谈家的意义，再自然过渡到家居产品的价值。
写到一半时，手机响了。
是顾淮的短信：“合同已发法务备案，预付款最晚周三到账。”
沈清月盯着屏幕，想了想，回：“收到。”
对话到此为止。
她放下手机，继续写大纲。
但脑子里偶尔会闪过咖啡厅里的画面——顾淮签字时的果断，他说“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时的表情。
她摇摇头，把这些画面赶走。
晚上十一点，大纲初稿完成。
她保存文档，关上电脑。
躺到床上时，她拿起床头的书——是那本《活着》。
她读了几页，困意袭来。
关灯前，她看了一眼窗外。
月色很好，清亮亮地洒进来。
明天要上班，要开始新的项目，要继续往前走。
她闭上眼睛。
梦里没有合同，没有咖啡厅，没有顾淮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有一片秋日的原野，金黄灿烂，风吹过时，稻浪起伏，沙沙作响。
她在田埂上走着，脚步很稳。
前方有路，身后有光。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向属于自己的季节。
深夜十一点半，小区的窗户大多黑了。
只有沈清月家的那扇还亮着。
她在电脑前已经坐了四个小时。
屏幕上是文档的编辑页面，密密麻麻的字，标成不同颜色——红色是待修改，黄色是存疑，绿色是通过。
茶几上摊着打印出来的资料：顾淮公司过往三年的品牌文案，竞品分析报告，还有几本家居设计杂志。每份材料都用便利贴做了标记，有些页面折了角，有些用荧光笔划了线。
白天有本职工作，她连续三个晚上都在写这篇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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