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才在孙箐冷静目光的注视下，勉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听完付曦的叙述，孙箐的脸色瞬间铁青，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她猛地一巴掌拍在坚实的办公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个杨哲！简直是个不长脑子的蠢货！冲动！鲁莽！”
她的愤怒有两层：表层是愤怒杨哲作为她的下属，转眼就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将把柄亲手送到对手手上，但更深层，也对王守成龌龊行径的愤怒。
然而，发完火后，她迅速冷静下来。她同样清楚，如果杨哲因此被拘留，留下案底，他的政治生命基本就宣告终结了。
她蹙眉看向付曦，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你现在想让我怎么做？”
付曦哀求道：“孙镇长，他是你的直接下属！而且……而且他不顾危险也救过你！我求求你，无论如何想办法把他平安弄出来，千万别留下案底！要是有了案底，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他家里……真的承受不起这个打击啊！”
孙箐心里暗叹一声。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以她目前的身份，直接干涉公安局办案程序并不合适，阻力也会很大。
除非……找那个人开口。但这个口，她非常不愿意开。她极度纠结，很不想管这摊破事，惹一身骚。
可偏偏这事的主角是杨哲——这个她目前还需要观察、或许未来还有用的下属，而且确实于公于私……都让她无法彻底袖手旁观。
她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对付曦道：“好了，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走吧，我们先去公安局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付曦连忙点头，两人下楼，坐上付曦的车，飞快地向县公安局驶去。
孙箐坐在副驾驶，目光扫过付曦依旧苍白的侧脸和紧握方向盘的、微微颤抖的手。
心里在打鼓，这付曦和杨哲之间有什么名堂，怎么感觉不太像是前嫂子和堂小叔子的关系啊，再联想到孙箐以往对自己的态度。
一个疑问在她心中盘旋不去。她沉吟片刻，还是直接问出来：
“付医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我总觉得……你以前对我，似乎有些……嗯，不太一样的看法？是我的错觉吗？”
付曦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她咬了咬嘴唇，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我不喜欢你。”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你要问我具体原因……可能……和杨宇明有关吧。”
这个答案让孙箐有些意外，她微微挑眉：“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工作上接触都不多，更谈不上私交，似乎没什么过节吧？”
付曦的目光盯着前方的道路，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和你男人有关。”
孙箐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坐直了几分，声音冷了下来：“什么意思？说清楚！”
付曦咽了口唾沫，她本不想提起这桩旧事，但在孙箐那极具压迫感的逼视下，低声道：“大概半年前……你男人，让杨宇明……带我……去你家。”
孙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个王八蛋！”
她强压着翻腾的怒火，迟疑了一下：“那你……去了吗？”
付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我要是去了，今天就不会来找你了，更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些。”
孙箐脸色依旧阴沉。她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你是因为这个，觉得我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甚至……默认或者纵容了他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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