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脚边的水泥地上，很快就积下了一小堆烟蒂，像他此刻杂乱无章的心事。可直到口干舌燥，他依然理不出任何头绪。
杜嫣然那张美艳却冷酷的脸，那句“我要你娶我”，还有掌心残留的、按在她小腹上的诡异触感，像噩梦一样反复盘旋。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也没看，机械地接听起来。
“喂，杨哲？你今天休息日干嘛呢？”电话那头传来付曦熟悉的声音。
杨哲强打起精神，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没干嘛，闲着也是闲着，东游西荡呗。”
付曦却似乎没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对劲：“你大伯……今天又给我打电话了，语气怪怪的，说什么他们老两口不要房子了，还说你回头会跟我细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杨哲心里一阵苦涩。大伯啊大伯，你盼孙子心切，可你真是找错人了！真正的“目标”现在正用更厉害的手段逼我就范呢！
他叹了口气：“姐，这事……你觉得呢？”
付曦在电话那头皱起了眉头：“我要知道怎么回事还问你干嘛？你大伯到底让你跟我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杨哲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含糊地、几分尴尬道：“姐，大伯他……他可能是误会了，他以为你……怀孕了。”
“啊？”付曦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我怀孕？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跟他儿子都小半年没在一起过了！再说了，就算我真怀了，以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留着？”
杨哲更加尴尬了，只能含糊道：“姐，这事……你自己决定就好，别管他们怎么说。”
付曦叹了口气：“那还是算了吧。我可担不起你们老杨家的种，更不敢去占那房子。不过，你今天要是有空，到县里来一趟吧。”
杨哲怔了怔：“有事？”
付曦直接说道：“我住宿舍还是不太方便，打算买套小点的房子。你过来帮我参谋参谋？”
杨哲脱口而出：“姐，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说买就买？真是有钱人！”
付曦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贷款！贷款买房总行了吧！我还能有多少钱？哼，别废话了，快点过来陪我看房子，中午姐请你吃好的。”
杨哲正愁没地方去，便答应道：“好，我正好就在县里，等会儿就过去找你。”
付曦狐疑道：“你在县里？休息日跑县里来，也不说过来找我坐坐，是不是不想看见我啊？”
杨哲连忙解释：“姐，真不是！我是……是遇到点糟心的事，正烦着呢，没心思打扰你。既然你要去看房子，我这就过去，正好也散散心。”
付曦那边沉默了两秒：“什么糟心事？跟姐说说？是不是工作上又不顺心了？”
杨哲看着江安河面上那只终于叼起一条小鱼的白鹭，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棉花，却无论如何也没法说实话——难道能告诉付曦，你那个可能怀了杨宇明孩子的“对头”，现在正逼我结婚？
他只能苦笑一声，避重就轻：“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些工作上的鸡毛蒜皮，乱七八糟的，等见面再说吧。你在哪？我直接过去找你。”
“来我宿舍吧，我收拾一下。”
挂了电话，杨哲用力搓了把脸，把那些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刚遭遇了灭顶之灾。他叫了辆车，往县医院宿舍而去。
敲响付曦的宿舍门，很快门就开了。付曦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素面朝天，看到他，侧身让开：“进来吧，等我一下，我再简单化个妆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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