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119208" ["articleid"]=> string(7) "642180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0章" ["content"]=> string(3853) "

心腹奥古丁策马靠近,压低声音:“大汗,咱们铁勒当年何等威风,如今真要归顺乌梁海?摆这么大的阵仗,也太抬举那个谢律真了。”

海木哥眯起狭长的眼睛,嗤笑一声:“低头?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戏罢了。”

他眼底贪光尽显:“如今柔然势大,他根基未稳,若想守住地盘,就必须拉拢咱们。他不光要借着咱们铁勒的名头镇住漠西,更馋咱们铁浮屠的战力。”

说着,他猛地挺直脊梁,目光穿过漫天风沙,仿佛看到自己已坐在乌梁海中军大帐。

这一路,他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今日入营,他绝不行臣子的礼数——刀不离手,甲不离身,马不下鞍。

这样一来,铁勒就不是“降军”,而是和谢律真平起平坐的盟友,他海木哥,就是带资入伙的太上皇。

他咧嘴一笑,神色透着股狡诈:“待会儿见了面,本汗要当着各部使臣的面,向他要‘西路兵马大元帅’的封号,还要东境最肥美的草场。以后咱们铁勒的粮草军饷,全由乌梁海供应。”

“他要是答应,咱们就借鸡生蛋,慢慢养精蓄锐;他要是不答应……”

海木哥回头,瞥了一眼身后三千铁浮屠埋伏的方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他根本没机会还手。当着天下人的面,他要是敢对‘盟友’动刀,就是背信弃义。到时候咱们赖在营里不走,‘请神容易送神难’,看谁能熬过谁,咱们正好喧宾夺主。”

这番话听得身后的部将们热血沸腾,一个个高声叫好:“大汗英明!”

这哪里是来归顺,分明是来逼宫的。

他要让后辈记住——铁勒,仍是草原上不好惹的雄主。

辕门大开,红毡铺地。

营前只见一人驻马而立,身后不过一支百人迎宾礼队,静静候在那儿。

待看清那人装束,海木哥心里莫名一跳——这小子居然长得这么周正英气,比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强出十万八千里。

那人一身紫金明光铠。非庸俗之紫,而是深沉如夜、幽光森冷的暗紫,又妖异又尊贵,仿佛幽冥中盛开的曼陀罗。

他未戴战盔,只以一条金丝抹额勒住墨色卷发。左耳垂着一只绿宝石金环,在甲胄间点出一抹张扬的亮色。

最扎眼的,是他脸上的战纹——两道白色油彩横过高挺的鼻梁,像雪岭蜿蜒,又像拉满的硬弓,那是乌梁海古老萨满仪式里的战神图腾。

此刻,他正遥望铁勒大军,神色从容,仿佛隔岸观戏。

“吁——”

铁勒大军在百步之外勒马停住。

两军遥遥对峙,千人端坐鞍上,无一下马,无一行礼。

空气一下子绷成满弦。

谢律真什么话都没说,只微微侧了侧头,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这一声清响,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

咚——咚——咚——

沉闷又整齐的脚步声,从大营深处滚滚传来,像大地的心跳,震得荒原微微发颤,地上碎石跟着轻跳。

五千名乌梁海精锐士兵,穿着统一的玄色皮甲,排成整齐的步兵阵,像一堵堵移动的黑墙,慢慢压了出来。

真正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们手里的兵刃——一把把七尺长的斩马刀。

刀头沉重,形状半月,刃口在昏沉的天光下,泛着刺骨寒光。

这刀本就是为了克制重骑兵造的,一刀挥出去,不管是马腿还是铁甲,都能被齐根斩断。

没有呐喊,没有喧哗,连兵甲摩擦的声音都被严格的纪律压了下去,只有整齐得踏步声,一点点侵蚀着铁勒士兵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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