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谈一下，但对上她的眼睛后，却半天也开不了口。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手还疼吗？”
奚言摇摇头，“不怎么疼了。”
现在只感觉是药物在起作用，比起刚才已经缓解了许多。
“今天是我没考虑周全，怪我。”于戍州语气带着自责。
“不是，不关你……”
“马上开学了，到时候你就回学校吧！”不等奚言说完，他就打断她。
顿了一下又说：“开学前的这段时间你就在家休息，别去店里了。”
奚言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答话。
她知道于戍州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再收留她，他们的口头约定到期了。
暑期借住，开学就搬走。
“我们这行不是女生能干的事。”
于戍州的语气平静又理性。
奚言也知道他是认真的。
可不知为何，越是感觉到他的认真，她就越委屈。
像个犯了错正在受惩罚的小孩儿。
于戍州见她不说话，又问：“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奚言反应过来，挤出一点笑容道：“好。”
只是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于戍州见她这样，转过头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后又才回头说：“我这里本来也不是什么长久之地，几个大男生过得也糙，你这年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和我们几个瞎混日子。”
“嗯。”回应他的仍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仔细一看，女孩已经在悄悄掉眼泪，几滴泪水落在深色裤子上，瞬间晕开。
于戍州停留了几秒后，又快速移开眼，随后起身。
“听医生的话，这几天少沾水，按时擦药，我先去忙。”
说完，毫不犹豫地开门离开了。
随着“咔嚓”一声关门声，奚言的眼泪越加凶猛地砸在裤腿上。
其实从她拖着行李箱跟于戍州回店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这么一天。
这两个月来，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场面。
只是当事情真正发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虽有万般不舍，但她终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更不可能真如寄生虫般吸附着别人不放。
这两个月，已经足够打扰！
接下来的路，又该自己走了。
哭过后的奚言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后，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钱包的余额，一共3400多块。
这个冰冷的数字，决定着她人生的下一个岔路口通往何方。
如果继续回学校，学杂费和住宿费应该是够了。
可生活费又能撑到哪一天呢？下学期又怎么办？
那两天她想过重新去找份工作，但问了两家后，得知她还没满18岁，直接就拒绝了。
后来她又在箱子底下翻出了整个暑假都没翻开过的书本。
可盯着它们看了好久，还是看不清方向，看不清未来。
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等着被命运处决的将死之人。
9月1日那天就是她的处决日。
自从那天谈完话后，于戍州每天早出晚归，两人也很少能碰面。
偶尔在客厅碰到一次，于戍州也只是简单关心一下奚言手上的伤势如何。
除此，并无再多话。
他们好像自动达成一种默契，对那天谈话的事闭口不提。
距离开学还有不到一周时间，于戍州单方面认为奚言应该已经做好了回学校的准备。
直到一天晚上，他正打游戏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看，李晟一脸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哥，在家啊！”
虽住同一个小区，但因为圈子不同，加上家里出事，这几年两人其实很少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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