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又红又肿，两根手指甚至磨起了泡，再看另一只，也是一样的惨状。
他心底一沉，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走吧，先去医院上点药。”
奚言却弯着眉道：“可是我想吃芒果冰，我们吃完了再去好不好？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于戍州看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重新坐下，“好，先吃冰。”
奚言缩回手，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冰放进嘴里，没再说话。
秦白说得没错，这家芒果冰味道很好。
芒果又新鲜又甜，冰很绵密，入口即化，她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甜品。
周围的议论声和八卦声此起彼伏，可此时的奚言却觉得世界一片寂静。
她吃得很慢，一大碗冰被吃得干干净净，一勺也没剩下。
如果要细数生命里那些终身难忘的时光，多年后，奚言一定会记得在那个灰头土脸的夏天，有一个男生带她去吃了一碗芒果冰。
那碗冰的味道就像她当时的心情，绵密而清甜。
后来，两人在议论声中离开了那家冰店。
于戍州带奚言去了一家诊所，他和医生交谈了两句后，便在一旁坐着，等医生给奚言的手消毒上药。
两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
倒是医生一边取药一边关心：“小姑娘人长这么漂亮，怎么把手弄得这么惨！这都有血印了，握笔都难吧？”
奚言红着一张脸不说话。
医生又说：“忍着点，可能有点痛。”
奚言点点头，默默咬紧牙关，将头扭到另一侧。
可等药水沾上手的那一刻，仍刺痛地浑身颤抖。
于戍州见她那副模样，心里莫名地烦躁，干脆起身出去。
走到门口的一棵树下，掏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一口。
一支烟抽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医生正在做最后的处理，像是快完了，又转身回去交了钱。
“这几天少沾水，按时擦药，问题不大。”
医生递来一袋药水，于戍州接过后说了声谢谢，便先一步出去了。
奚言跟在后面出来，自觉愧疚，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给你叫了个车，你先回去。”于戍州说。
“你呢？”奚言小声问。
“我先回店里处理点事，晚点回来。”
于戍州说着，确认了一眼手机上的车牌号，又朝迎面而来的一辆车招了招手。
奚言到家后已快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后，本想给自己做碗面，又才想起双手不能沾水。
正为难时，门突然开了。
于戍州提着两盒饭菜回来。
他看奚言从厨房走出来，蹙了下眉，“就你这手，还想自己下厨啊？”
说着又把饭菜放在桌上，打开塑料袋和盖子，“自己能吃吗？”
“嗯，可以。”奚言窘迫地笑了笑。
可当她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看到饭菜的那一刻，心中的愧疚感瞬时到达顶点。
于戍州的电话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响，在最为忙碌的夏天，他却为她耗了一上午时间。
“对不起，没帮上什么忙，还总是给你添麻烦。”
她心里一阵酸楚，不知怎的，自己又成了别人的负担。
出生以来总是如此，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想什么呢？”于戍州丢下一句话后，便去了卫生间洗脸。
奚言一个人默默吃饭，于戍州趁这空档把换下的衣服洗了，又把房间地拖了。
奚言吃完饭，于戍州也刚好忙完手里的活。
他突然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奚言的眼睛说：“谈一下。”
奚言抬眸，“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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