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079672" ["articleid"]=> string(7) "6410561"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3章" ["content"]=> string(3927) "
苏澄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回那座院子,不想再被人保,被人舍。休书也好,接回也罢,我想自己拿一回主意。”
“哪怕前路是泥潭,也是我踩下去的!”
撄宁听得怔怔,望着苏澄单薄的肩背,忽然觉得那副细骨里好似长出了铁。
她不由抹了把眼角:“那姑娘打算怎么办?”
苏澄垂眸,指尖轻点案面。
“休书既已下,哪有再收回的道理?”
她抬眼,唇角掠过一抹极淡的笑:“自然是,休便休了,一锤落章,从此各生欢喜。”
翌日大早,顾溯果然如约前来。
苏澄天不亮便起身,洗漱后只穿一件月白细布衫,青丝松松挽起,连胭脂也不点。
撄宁捧了件新裁的绛红罗裙来,苏澄原不想换,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顺从换上。
院门半掩,檐下两盏琉璃灯尚未熄,残光映着薄霜。
管事霍婆子领了四个临时拨来的仆妇,正把昨夜就备好的铜壶,锦袱,红毡一一摆开,嘴里不停说吉祥话。
见苏澄出来,几人齐蹲身问安,眼角却止不住往她脸上溜。
“夫人今儿气色真好,将军若瞧见,准会欢喜。”
“可不是,昨夜灯花爆了三次,老奴就晓得是喜兆!休书算什么,情分在,扯也扯不断。”
“我听说将军寅时就出府了,连御赐的紫骝都牵出来,生怕误了时辰。这般急切,哪像接前夫人,分明迎新娘子!”
几人压着嗓,笑得肩头发颤,手里的铜壶碰得叮当脆响。
苏澄立在阶前,听得分明,却只做没听见。
撄宁捧了斗篷出来,低低唤:“姑娘,外头冷。”
“无碍。”
她抬手把斗篷推回去,自己顺着青石小径走到院中央。
昨夜她让撄宁摆了一张小几,一张方凳,几上放着两样东西。
一盏未点的大红龙凤烛,一封昨夜写就,已按好朱印的回函。
烛未燃,天已亮,便无再燃的必要。
苏澄将回函卷起,收入袖中。
“走吧。”
出了院门,西月墙外的小校道尽头,苏长明负手站在一株老梅树下。
深冬霜重,他常服的下摆被湿气浸得颜色深一块浅一块。
苏澄带着撄宁转过回廊,一抬头看见父亲,脚步不由一顿,随后上前,规规矩矩福了福:“父亲今日未去衙上?”
“告了半日假。”
苏长明抬手,似想去扶她,却只停在半空,转而背到身后。
苏澄被休,他心中是怨怒的。
怒顾溯丝毫不给苏府情面,突然休书掷门,也怨女儿不争气,拢不住顾溯的心。
然顾溯来接,他昨日辗转半宿,竟又生出丝嫁女儿的心酸。
“顾溯既来接,他对你便是有心的。”
苏长明咳了一声,语调刻意放稳:“唇齿尚会相咬,夫妻之间,凡事不必太执拗,方可长久。”
苏澄垂眸应声:“女儿明白。”
语气客气,分寸恰好,只少了几分亲近。
苏长明胸口一滞,又无从发作,只得再叮咛:“回去后,好生说话。顾家老夫人方去,正是乱忙之时,你更需稳重周全。将军纵有疏忽,你也莫当众给他难堪。毕竟——”
他顿了顿,把那句“毕竟你已被休过一次”咽回去,换成:“毕竟两家体面,全在分寸二字。”
“是。”苏澄再度福身,动作标准,无半分女儿撒娇的意态。
苏长明忽然觉得,当父亲的原比当朝议事难。
骂不得,哄不动,连心疼都要隔着一层礼数。
苏长明不再说话,苏澄福了福身子:“父亲若无别的吩咐,女儿先去了。”
等了片刻,却未听到苏长明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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