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心中已然翻起惊涛骇浪。
“诗雅是说，程雅萍和林芳宜作为媵女……同去西元？”
诗雅公主嘟嘴道：“正是。”
“只是可怜了我那皇兄，她对如慧并无好感，却还是被逼娶回西元。”
“你皇兄若不喜欢如慧公主，为何不与陛下言明？”
“自然是说了，只是大梁皇帝已与我父皇达成协议，将大梁最尊贵的公主嫁入西元，两国签订友国盟约，五十年不犯境。”
五十年不犯境？
温栀哑然。
前世，如慧嫁入给西元太子三年，西元内乱。
齐王被举报有叛国通敌之嫌，外祖母因与齐王亲近，也被划为齐王一党，被逼死在齐王封地，宋国公府因此倾覆。
只是，这一世，如慧要嫁的却是西元三皇子而非西元太子，或许一切结局都会改变。
一叶落而知秋。
一颗棋子的变动，定会改变整个棋局的走势。
她或许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再去费尽心思调查外祖母是否参与齐王谋反之事，一切都不会发生。
外祖母不会死，宋国公府也不会被流放，阿染也能在家人的庇护下安然度日，阿娘也不会忧虑成疾……
温栀想着想着，何时湿了眼角而不知。
“阿栀……你怎么了?”
诗雅公主攒眉问。
温栀回过神来，悲戚道：“没事，只是想到女郎及笄后便不能长久的陪伴在父母身边，不论公主还是平民。”
“若是嫁得如意郎君，夫妻和睦，自是最好，若夫君不好且嫁得又远，不得父母兄弟庇护，女郎的一生，便无顺遂可言了。”
“温栀是担心我皇兄会对如慧不好？”
“我皇兄最是体贴，即便是对待不喜欢的女郎也会容忍三分，何况如慧大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我皇兄必然会善待她的。你放心。”
温栀知晓诗雅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倒也不想辩驳，只淡然一笑，将盏中香茶饮尽。
*
中秋节前两日，温栀亲自去绣娘手中验收了她为商婉生辰准备的那套流光裙，为了给商婉惊喜，她还另外备了一双与流光裙相称的珍珠翘头履。
那鞋头上的东珠莹润硕大，珠光逼人，与鞋面的粉色小珠交相辉映，光彩熠熠。
喜鹊捧着鞋盘，不禁叹道：“姑娘，这双鞋也太美了，设计轻盈又华贵异常，商女郎若穿上它，定能惊艳四座！”
温栀浅笑回应。
莺儿道：“那是自然，这是咱们‘染香阁’中秋首批定制款，光这一双鞋的缎面都能抵你一年的月例。”
喜鹊瞠目结舌道：“姑娘也忒大方了吧，随随便便就给商女郎送这么一份大礼？还不算那一套流光裙价值几何，这统共得花多少银子呀？”
温栀将螺钿木匣合上，又覆上“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的红贴，才笑道：“阿婉是商王府最尊贵的女郎，她的喜好便是这上京城的风向标。她的生辰宴即是上京贵女的聚集地。若明日她穿上咱们‘染香阁’的货品在生辰宴上大放异彩，受贵女追捧，只怕过不了两日，库存与上新都会被洗劫一空。”
喜鹊瞬间懂了，笑逐颜开道：“是奴婢鼠目寸光了，若是有了商女郎这活广告，不止是上京，大梁各处的分号也得忙绿起来了。”
“那是，也不看看咱们姑娘，这些日子付出了多少心血，为了筹备发往雍州的货，熬了多少个通宵，画了几千张图样，修修改改，气血都亏虚了。”
喜鹊叹息道：“夜里我都劝了，可姑娘不听，我也没法。如今这新鞋样也定了十几样稿，姑娘也该歇歇了。”
温栀却仍旧忙碌着，对两个丫头的话置若罔闻。
直到青鸾推门进来，两人的对话才停歇
温栀将木匣交到青鸾手中，吩咐道：“姑姑，劳烦你跑一趟，务必将这份生辰礼亲自交到阿婉妹妹手中。”
“是，姑娘放心，奴婢定然亲自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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