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五五分。”
温栀坦然一笑：“诗雅说得在理，只是京城到雍州的商队并不多，且路途遥远，沿途常有匪患，若咱们能将利润让出部分给商队，风险共担，便会更为稳妥，不知你意下如何？”
公主笑道：“行，这些事你做主便是，只是雍州商税比之西元更高，利润我至少得拿四成，如何？”
温栀心下了然，公主看起来大大咧咧，做生意却是个精明的。
眼下，雍州那边并无熟识之人，公主身份特殊有许多便利，即使吃些亏，她觉得还是划算的，便认真道：“就依诗雅，咱们一言为定。”
“好！为庆祝此事，咱们再喝一杯。”
公主将倒满的酒的银杯推至她面前，自己则举起酒杯。
两人碰了杯，达成了口头契约。
月华如水，温柔缱绻。
虽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却是趣味相投，性情相合，不到一个时辰便处成了无话不谈的蜜友。
公主吩咐侍女又送来了两壶酒，拉着温栀的手道：“来大梁这些日子，今日才觉着痛快，阿栀一定要陪我多喝几杯。”
温栀杏眼如丝，愕然道：“诗雅公主，西元女子皆如你这般能喝吗？”
公主哈哈一笑，指着银壶道：“我在皇庭中酒量是最差的。这两壶，是你们大梁皇宫专为后妃酿的果酒，味道淡得很，肚子喝撑也不会有事，你且放心喝吧。”
温栀自重生以来，两次落水，深居简出，难得开心一回，便放纵了自己。
你一杯，我一杯，一壶见底，温栀耳尖通红，已然上了头。
“阿栀可有婚约？”公主好奇问她。
温栀含笑摇头：“未曾。”
公主眼睛一亮：“可有心上人？”
温栀纤纤素手扶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神迷离：“算有吧……”
公主来了兴致，凑近她神秘问道：“你的心上人，可是那送你弓的霍公子？还是……坐你旁边那个英武的统领？”
温栀赧然，不置可否。
公主看穿她心思，抿嘴一笑：“应是那霍公子无疑了。我今日见你对他笑了！”
温栀并不否认，也不接话。
公主又道:“那霍公子肤白貌美，体格虽不如常年行军之人壮硕，却是芝兰玉树，一表人才，想那那床笫之事定是能让你快活的。”
温栀惊骇，忙伸手去捂公主的嘴。
听闻西元女子开化，不曾想开化到这种地步，未出阁的小女郎哪里能谈及这种话。
公主掰开她的手，咯咯直笑，瞧她那谨慎的模样，不禁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听闻大梁女郎十五便可婚配，依你的模样最多不过一年，便要婚配，今日这些话，你倒可提前听听，免得婚后不满意。”
温栀见拦不住公主那张快嘴，也不争辩，只悻悻摸了摸鼻子，并不接话。
“阿栀可知，我与皇兄来大梁是为何事？”
温栀见她正经问，疑惑道：“不是学习大梁技艺么？”
公主摇头：“临行前，父皇交代我与皇兄必有一人和亲成功，方可回西元。”
“为何？”温栀疑惑问。
“我的亲叔叔如今势力强大，对皇权有觊觎之心，北疆也虎视眈眈，父皇为保西元太平，只得和亲。”
公主意味深长道。
温栀似乎对她的命运感同身受，认真看着她问：“那你可愿嫁入大梁？”
公主摇头，神态悲戚：“我不想骗你，其实我早有心上人，他在西元等我回去。”
“纵然你们大梁儿郎再好，我心中也只有他一人！”
温栀叹息一声：“那只能让你皇兄在大梁挑个公主或宗室之女娶回去了。”
公主突然转换情绪，眼神酥麻看向她：“正是如此，不一定是公主或宗室之女，只要是皇兄喜欢的贵女，我也是支持的。”
温栀平日鲜少喝酒，今夜喝多了却不自知。
她扶着晕呼呼的脑袋，皱眉问：“那你皇兄可寻到了心仪的贵女？”
“皇兄没说，不过晚宴上，我看他的眼神就没从你身上挪走过，我猜，皇兄一定是看上你了！”
温栀错愕的睁大杏眸，摇头道：“诗雅看岔了，晚膳时，你皇兄一直商统领互相敬酒，哪里在看我！”
公主见她狡辩，起身拍着她的肩膀笑道：“你不信也罢，明日我便去问皇兄，他若真有意于你，向皇后求娶，想来皇后不会拒绝，那时，你便可同我们一道回西元了！”
“日后我们天天一处玩耍，可不热闹？”
温栀脸上发白，酒意醒了大半：“公主可不敢开玩笑！我与你皇兄话都不曾说上一句，哪来有意之说。”
“更何况，我从未想过离开京城，离开亲人。若是公主把我当朋友，可千万别往那处想了！”
公主错愕。
“大梁有何好？规矩多，人也腐朽，你真想一辈子困在这？”
温栀的眼眶有些红，不知是酒气熏的还是哭过。
“恩。我只想陪着阿父阿娘。”
“至于那天高海阔的地方，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去游历一番，只是暂时我是不能离开亲人的。”
公主见她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收了开玩笑的心思，柔声劝道：“我皇兄行三，从小学习汉文化，文武全才，皇兄中无人可比，若不是生得晚了几年，太子之位就是他的。所以，阿栀你若嫁给我皇兄，定然不会失望。”
温栀想要插话，却插不进去，公主又喋喋不休介绍起她皇兄的好处来：“我三皇兄身姿英武，腰劲十足，床笫之事，定比那霍公子更加厉害，我敢保证，你绝对会满意……”
“三皇兄虽不是太子，却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他的封地最大，钱帛也是最丰……”
“若你思念父母，可将他们一并带去西元。你是本公主的好友，更不用害怕去了西元有人欺负你！”
公主说得起劲，转过身时，却只见温栀趴在冰凉的石桌上昏昏欲睡。
公主碧色瞳孔瞪得老大，推搡温栀手臂道：“阿栀，我刚才说的你可听见了？”
温栀睡眼惺忪，晕乎乎道：“公主说了什么？”
诗雅公主翻了个白眼，叉腰道：“你，你可浪费了我一堆口水。”
“不能睡，罚你再陪我喝两杯……”
诗雅搓了搓温栀红扑扑的脸蛋，又将银杯盛满。
“温姐姐，是你吗？”
湖心亭外传来一道稚嫩清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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