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061939" ["articleid"]=> string(7) "640664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6章" ["content"]=> string(9001) "

温栀淡然一笑。

“纪先生。”

纪先生是谁?

难道大梁还有比西元射艺更厉害的人物?

西元是马背上的民族,不分男女皆擅骑射,若是她今日败在一个弱柳扶风般的小女郎手上,不仅仅是她的面子挂不住,西元的脸面也会被她丢光。

想到此处,公主只觉鬓角发热,花帽上淌下滴滴汗珠来。

温栀看出她的紧张,并不回答公主的提问,而是转移话题道:“公主可否告知闺名?”

公主的注意力被转移,疑惑道:“什么?”

其实她听到了那女郎的话,只是不敢相信,在这紧要关头,她会莫名其妙问她闺名。

见公主没说话,温栀笑得更温柔:“公主射艺如此沉稳,便想询问闺名,与公主交个朋友,想着日后有机会或可互相交流一二。”

“交朋友?”公主松开了拉玄的力道,疑惑问。

“恩。”

公主碧色瞳孔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平静道:“叫我诗雅吧!”

“诗雅公主看起来有些紧张,这最后一箭由我先来吧!”温栀笑道。

公主挑了挑长眉,不知这女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温栀见她不说话,便当两人默认了此事,开始利落的搭弓拉弦。

“嗖——”

箭矢直朝靶心飞去,眼看就要射中红红的靶心,却突然蛇形转弯,斜斜插入了靶环上。

公主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诡异的箭术?

这女郎明明可以正中十环,为何故意射向六环?还是以这样蛇形游走的射法!

公主心里百转千回,若是这最后一箭由自己先射,因心里压力,她不一定能射中靶心,若是对手故意射出六环,她便有了赢的把握。

她这是故意输给自己的?

温栀迎来公主不解的目光,唇角溢出纯净的笑容:“公主请吧!”

公主咬了咬朱唇,收回打量的目光。

西元皇子眯眼看向比赛场上的两位女郎。

温栀最后那诡异的一箭,他看得真切。

那蛇形射艺之术名为“曲魂”,乃大梁前朝名将鲁公门客纪匀先生所创。

专门用来追踪战场上蛇形走位的敌人,极大提高了射击率。

当年的纪匀先生靠此术威慑过北疆胡人,致使北疆不敢轻易与大梁动武,两国相安无事多年。

“曲魂”箭法的诡异之处,在于执弓人通过调整弓弦的力度,以及弓臂的柔韧度,控制箭矢,需提前预估气流方向调整箭矢路径,令射出的箭头曲线飞行,直至精准到达目的地!

这种技术也不是顶难练,只是对持弓者驾驭环境能力要求极高,以及心理素质要求极高,否则,失之毫厘便会谬以千里。

因温栀那最后一箭的缘故,西元皇子便对小妹身边的女郎生出了敬服之意。

他碧色瞳孔在温栀身上打量了一番。

小女郎一身劲衣利落飒爽,气质出尘绝艳,脸部轮廓柔和精致,那双眼干净纯澈,美如天池之水,让人一眼难忘。

西元皇子叹道:“是个美人,更是个能力不俗的美人!”

温栀目不斜视,缓缓收臂,将“朝阳”放在掌中细细摸索,若有所思。

前世,阿娘怀她时受惊早产,致使她从小体弱,汤药不断,是以,阿父从未在骑射上强迫于她。

她的射艺水平能达到如此境界,还得感谢上一世的商璄。

前世,她爱慕商璄到了痴狂的地步。

听闻商璄在一次宴会上当面夸赞骆徽瑜骑射了得,有巾帼之风,她便夜以继日,勤学苦练射艺,哪怕将柔嫩的小手磨出大大小小的水泡,养好了再磨,反反复复磨出血水也从不抱怨,从不放弃。

好在她足够聪颖,又能吃苦,多年学习后,便小有所成。

后来,她求到外祖母跟前,费尽心机终于拜得纪匀先生为师……

温栀苦笑摇头。

她为商璄做过的努力,何止射艺?

前世她为了能让商璄看到自己的闪光点,不仅拼命学习“八雅”,男子“六艺”也有涉猎,甚至连阿父书阁中的兵法也被她翻了个遍。

只因,阿娘曾无意间提及过,将门之家选儿媳,多会挑选熟读兵法之人,如此也会有共同话题,夫妻之间便可和睦。

她当时想,商王府的富贵权势皆由军功换来,商璄文武之道皆为上品,若想为他家儿媳,自己定然得熟悉兵法。

因此,她常挑灯夜读,不舍昼夜。

府中姊妹常取笑她为“拼命女郎”,他却浑不在意,只为商璄看到她时,也会像夸赞骆徽瑜那般真心的夸她一句罢了!

温栀拉回思绪时诗雅公主已然集中心力,开弓拉弦。

箭身划破落日余晖下的微风,延伸出炫彩的弧度。

“嗖——”的一声,箭矢入靶,射中九环。

九环。

西元总分比大梁高出三分,西元胜!

西元使团高呼。

“公主赢了!西元万岁!西元万岁!”

温栀与公主相视一笑,灿若云霞,与天边的彩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待人群散去,温栀才缓缓走到霍钰跟前,双手将“朝阳”奉上:“今日多谢霍公子相借,于我助力不少,此刻完璧归赵!”

霍钰刚刚还想不明白为何温女郎要在最后一箭藏拙,此刻见着她并无颓靡之色,反倒笑脸盈盈望着他,心下便猜到了她的用意。

他含笑接过,转身将“朝阳”装入定制的木盒中,再将它送到温栀面前,道:“女郎与‘朝阳’有缘,我便将它赠予你,也不枉我一心为它寻个好主,今日算是成全了我!”

温栀错愕,根本没想到霍公子会将“昭阳”赠予她。

她退后一步行礼道:“多谢霍公子慷慨,我不能收。”

“为何?女郎是觉着我并非真心么?”

温栀羞赧低头:“不是,此弓过于贵重,我不敢收!”

霍钰知她何意,目光灼灼,言辞恳切:“实不相瞒,‘昭阳’乃我阿娘的陪嫁,一般女郎我自不会相送,只是在我心中,女郎并非一般人,而是心上人。所以,请女郎收下吧!”

心上人?

温栀感觉心尖滚烫。

心上人,这三个字像从炭盆里刚捡出来,烫在她的心上,烙上了焦红色的印记。

前世,她费尽心机也求不来商璄的一句温言软语,今生,她才体会到,有公子将她视作“心上人”的感觉如此美妙。

一厢情愿与两情相悦的感受原来是截然不同的。

温栀垂眸,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氤氲着淡淡水雾,心中酸涩却不言语。

“女郎,我……我并非有意唐突,只是心下所想……就……就如实说了!”

霍钰见她垂眸不语,慌得不知所措。

温栀抿唇,将眼泪憋回,摇头轻笑:“我并未怪霍公子,只是……忽而有些别的感触。”

霍钰一喜,忙道:“……此事我已禀明阿娘,若是将来有机会,定将“朝阳”亲手送与你,这厢算不得私相授受,请女郎收下吧。”

霍钰躬身将“朝阳”双手奉上,极其恳切。

温栀自是对“朝阳”喜欢得紧,心下对霍钰颇有好感,又听他如此说,便也福身一礼道:“如此,我便收下了,改日再登门向霍夫人致谢!”

青鸾会意,立刻躬身去接。

霍钰的心尖像被蜜浸透,浑身都透着喜色。

四目相对,温栀抿嘴一笑,道:“也多谢霍公子,我便先走了。”

霍钰拱手道:“女郎慢走。”

待人走了老远,霍钰仍站在原地,不愿离开。

掌灯时分,皇后在清凉殿摆设宴席。

因大长公主头疾犯了,宋云染侍疾,温栀便独自前来赴宴。

宴会还未开始,清凉殿里的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商婉见她进来,含笑道:“温姐姐,你怎来得这样晚?”

温栀点头笑道:“沐浴更衣就拖到了现在。”

“温姐姐今日穿的裙子好漂亮,走起路来流光溢彩。能否告知,在哪家铺子做的吗?”

温栀浅浅一笑:“是自家绣娘做的,手艺倒没什么特别,只是流光锦有些难得,若是婉妹妹喜欢,改日我吩咐丫鬟替你量一份尺寸,命绣娘为妹妹量体裁衣做上一套。”

“真的嘛,那太好了,晚些我便得空。”

商婉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兴奋得拊掌而笑。

“自然。”

温栀心想,商世子对温家上次送的谢礼颇有微词,这次正好为他的胞妹送一套衣裙,算作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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