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061932" ["articleid"]=> string(7) "6406645" ["chaptername"]=> string(7) "第9章" ["content"]=> string(8247) "
商璄小心翼翼朝那边靠去,划亮火折子,影影绰绰瞧出个人的模样。
“温女郎?”
商璄试探的唤了一句。
温栀似在梦中有人唤她,努力睁开眼时却只模模糊糊瞧见一双幽深的眸子,疑惑的望着她。
她气若游丝的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能动吗?”他柔声问。
温栀用尽全力,伸出泡得发白的手指,死死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嘴唇合了合,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说出便昏了过去。
商璄瞥了一眼被揪紧发皱的衣领,又瞧见那女郎挂在摇摇欲断的树枝上,纤弱的身子随波荡漾,荡得人心惊。
他抿了抿嘴唇,左手扣住崖壁上的突出点,稳住身体,右手将人揽住,扛在肩头。
“噗嗤”几声,头顶飞出几只黑影,从飞行的姿势和速度推测,那是菊头蝠。
他顺着菊头蝠飞出的方向望去,离水五六米远的崖壁上,藏着一处不大的洞口。
按商璄的身手,两步便可飞身而上,只是此刻两人身上都浸透了水,行动有些掣肘,为求稳妥,他还是顺着崖壁上的小径,慢慢爬进了山洞。
山洞不大,里面还堆了些干柴,因是崖壁采药人偶尔的歇脚地。
待温栀醒来,目之所及皆是嶙峋的石壁,神识还未完全清醒,脑中却传来剧痛。
“嗞~”
她忍不住双手抱头,痛呼一声。
“醒了?”
火堆旁传来一道冷峻而低沉的男音。
温栀定了定心神,忍住疼痛,寻声望去。
越过跳跃的火焰,正对上一双幽如寒潭的眸子。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压下心惊,镇定道:“又是世子救了我?”
“并非……”
男人并未看她,语气很随意。
温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男人正将玄色外套搭在手臂上认真的烘烤。
他的话她自是不信。
昨夜,她被水流冲得差点淹死在河里,好在她足够机敏,一路抓住崖壁,利用身体的摩擦减缓水流冲刷的速度。
幸亏,累得精疲力尽时,她又及时勾住了一枝树干才得以喘息。
好险!温栀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会子,她能全须全尾的躺在此处,不是眼前的男人所为,难不成是自己梦游爬上来的?
男人面色冷峻,温栀看了他一眼,争辩的话压了下去。
她低头打量自己,除了外袍,所有的衣衫都穿戴整齐,只是发髻和衣服皆呈半湿状态,额头也有些发热。
她松了一口气,惨白着小脸试探地问:“世子可见着我外衫?”
男人余光扫过她苍白的脸颊,随手指了指黑漆漆的洞口,淡然道:“在下面挂着。”
温栀将信将疑的朝洞口瞄了一眼,又看了看男人,揣度他话的真假。
眼前的男人鼻梁高挺,下颚线锋利,一双眸子亮如星辰。那般优越的骨相,哪怕只是一个侧脸都是极美的。
温栀一时有些看痴了,前世,她的审美还真不错,只是此人并非她的良配。
适合她的应是霍公子那般,说话温文尔雅,温柔缱绻的,而不是眼前这位,哪一句话听起来都是公事公办的冷肃。
哪怕是暑夏,山野的清晨依旧清凉。
温栀收回目光,压下湿漉漉的眼眶,连打了几个喷嚏,身子也忍不住抖了几抖。
男人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对这个娇气的小女郎有点无言以对。
“女郎吃了我的护心丹,暂无性命之忧。”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在他面前装可怜。
“多谢世子!”
温栀软声道,听不出任何情绪,也是公事公办的道谢。
又谢他?
男人皱眉瞧她。
突然想起她上次送去王府的那份答谢礼,不禁冷笑道:“女郎惯喜欢谢人,且上次谢人的礼物还真是特别!”
温栀心尖不由得一颤。
商世子这是觉得她谢人谢得没有诚意了?
或是答谢礼特别入不了他的眼?
上次去王府所送的谢礼,是阿父珍藏多年,前朝沈溪先生的两套圭墨,如今,只怕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
虽说商王府富贵,看惯了各种名砚端墨,可那样的礼物拿出手,也算得上极贵重的,为何,商世子会如此说?
温栀本想囫囵道个歉,就说阿父一向为官清廉,家中拿不出好东西云云,消了商世子的不满便也罢了。
只是被他说的话勾起了好奇心,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世子是觉着那礼物,特别的……差么?”
商璄挑了挑眉:“特别,就是有点特别。”
“有点特别?”
温栀突然耳根子一烫,生怕商璄想歪了,忙解释道:“不特别,不特别。那日为世子准备的谢礼与霍公子的一样,虽算不得贵重,却也是温府的一份心意,真的没有特别之意。”
她抬眸时正对上商璄困惑的眸子。
温栀一时有些慌,她怎么越解释那商世子反倒越听不明白了?
她开口时太急,一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脖颈因用力,红了一片。
男人瞥见崖壁上火光映着女郎的影子,薄薄的湿衣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少女淡淡的体香随那洞口微风飘入鼻腔若有似无。
他咽了咽口水,不露声色的收回目光,将冒着热气的外袍随意披在肩上,哑着嗓子道:“女郎无需多解释,我已了然。”
听她仍在呛咳,男人又道:“女郎不如将衣物脱去一些在火上烘烤,以免受了风寒。”
温栀却不在意,转换话题道:“倒也不必……”
“我有一事,想问世子。”
温栀水眸闪闪看向他。
商璄并不看她,眼神落在跳跃的火焰上,如一汪深潭:“何事?”
温栀斟酌语言,道:“踏青那日,世子跳入湖中前,可曾看到推我入水之人?”
商璄一愣,没想到她突然会这么问。
脑子又不自觉浮现出那勾人的画面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深吸一口气道:“未曾。”
说罢,起身大步朝洞口走去。
温栀还想再问什么,见他走了,话到嘴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阿父那边毫无进展,今日商璄也如此说,只怕自己被人推入湖中之事,最终会成为悬案了。
又挨过一盏茶的功夫,温栀见站在洞口之人并无窥探之意,才慢慢退了一件衣衫烘烤,身上只剩下雪白的中衣裹着,姣好的身材显露无遗。
不知不觉,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男人磁性的嗓音顺着洞口的清风吹进温栀的耳朵。
“寻你的人即刻就到,女郎只需说是自己爬上来的,切勿提及我!”
温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抹挺拔的身影早已如旋风一般消失在洞口。
她松了一口气,如此这般也好。
待她刚将衣衫穿戴整齐,崖壁下隐隐传来呼唤声:“女郎!”
“温女郎!”
温栀心头一喜,忙探头出去,正见霍钰从树枝上取下她月白色外衫,跟随的侍卫也陆续往洞口游。
“霍公子,我在这!”
温栀兴奋的向下挥手。
暼见霍钰挂在手臂的月牙外袍,她心下想着:为与自己划清界限,商世子还真是思虑周全。
温栀冷笑一声,迎上霍钰焦急而担忧的眸子,便扬唇将纤纤素手搭在了霍钰的掌心……
那日从霍府回来,阿娘曾拉着她的手道:“阿栀,今日霍夫人留我叙话,是有意聘你做儿媳。我看那霍公子对你与旁人不同,若你也有心,咱们两家日后可多走动些,待你及笄后,阿娘就将你的婚事定下来。”
既然阿娘如是说,今日她为自救,搭上了霍公子的手,便也无不妥。
霍钰的掌心碰触到温栀微凉的指尖,心中也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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