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管家哎哟一声，“我的老太太、二夫人诶，怎得不早说府上还有位嫡出的四姑娘啊？门外聚集的一群人这会儿正指责姜家不认嫡亲血脉，已有学子去御史台告状了！”
“老太太、二夫人近来没出府有所不知，这半月上京城不少官员被摘了乌纱帽，明日定会有御史弹劾二老爷不认血脉。”
“什么？“李慧然急得站起身，”这……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瞪着崔管家，“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把人拦回来！”
崔管家心下无语，这是说拦便能拦的？“老太太有所不知，今日护送四姑娘的除了沈家的护卫，还有不知哪个伯爵府的护卫，这些个护卫戴着佩刀，个个目光犀利，尤其是为首那人可谓通身杀气凌人。”
“小人听说那人差点把门给砸了。”
李慧然与老太太对视一眼，“怎得还冒出个伯爵府？”
崔管家摇头，“小人没敢多问，万幸四姑娘是个顾全大局的，言语间皆在维护老太太您和二老爷的颜面，说二老爷干不出不认女儿的畜生行径。”
这话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说的，反正他是瞧出李氏神色不自然，老太太只是瘪了瘪嘴，“小人已叫人去翰林院禀报二老爷了。”
说罢，拱手退下。
等人走远了，姜老太太冷眼睨着李慧然，“你也是，为啥不去把人叫进府？”
“要是含章再被降职，有你好看的！”
“我……”李慧然心虚，脑子一转，捏着手帕又坐下，“姑母，当年您还病着，沈月华不念一点情分，大冬天的把您也扫地出门，我这不是想替您出出气？“
“何况，当初若不是那小贱人，咱们姜家怎会沦落至此？如今她想回姜家了，把咱姜家当什么地方了？”
“若不是那小贱人胳膊往外拐，表哥不会被贬官，我……”李慧然红了眼，“我也不会被……”
一提八年前的事，姜老太太心头就来气，沈月华那贱人不仅和离带走了全部嫁妆，还把姜家撵出了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气归气，可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不晓得等人进府了再收拾那小贱蹄子？非得弄的人尽皆知？”
李慧然说不后悔是假的，乖乖认错，“姑母，我错了，我是一想到姜家被她毁了，我心里就赌的慌！”
“老太太，这事儿怪不到夫人头上，那四姑娘若真心回咱姜家，她在大门亮刀子作甚？”伺候李慧然的王嬷嬷帮主子说话。
姜老太太出了一鼻子粗气，抽开手，闭上眼，眉头紧皱，久久不睁眼，张嬷嬷一瞧就知老太太这是又尿了，真想在老太太屁股下放个粳桶，瘫在床上还不忌嘴，烦死了。
李慧然挨着近，倏地一股尿味儿钻进鼻孔，她蹭地站起身，赶紧走开几步，“姑母，您先歇着，我去灶房看看给你煲的骨头汤熬的怎样了。”
不等老太太发话，转过身便走，出了房门，捻着手帕嫌弃的扇了扇。
张嬷嬷让门外的丫鬟去打热水，自己则去衣柜拿干净的垫子，片刻两人满心嫌弃的给老太太擦洗换垫子。
换洗好了，老太太觉着清爽了，丫鬟把脏垫和铜盆端走，张嬷嬷拧了张温热的布帕给老太太擦手，“老太太，奴婢怎越想越觉着二夫人刚才那话不对？”
姜老太太擦着手，“怎个不对？”
张嬷嬷微微倾身，“奴婢自来您身边伺候，从没听说您不认四姑娘。”
“方才二夫人说为了替老太太您出气，这不是拐着弯儿说是您不让四姑娘进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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