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没让咱们带细软！”
“姜怀英是被那贱人迷了心窍吗？”辛嬷嬷气不顺，自己用手抚着心口，“怎能允许姜家抹去姑娘的身份？”
宣娘认识辛嬷嬷四个年头了，头回见她气成这样，想倒杯水让她消消气，手一摸水壶冷冰冰，又打消念头。
她便捡好的说，“幸好姑娘性子沉稳，没乱章法，不然今儿怕是要留下不好的名声。”
说罢，又小声蛐蛐，“咋死的不是姓李的？”
辛嬷嬷倏地笑了，“难得见你说这些话。”
宣娘耳根子一红，也笑了，“我是心疼姑娘，摊上这样的本家，往后姑娘的婚事怕是要费一番波折。”
“这上京城可是真讲究门当户对的。”
提到姜莳的婚事，辛嬷嬷重重叹息，“是啊，越是世家越讲究门当户对。这话不是张口随便说的，那是不知多少高门女子低嫁吃尽暗亏、甚至赔上性命换来的血泪道理！”
“倒不是我老婆子看不起那些个寒门和白衣出身，而是人与人生存的阶层不同，底层的多数人眼皮子太浅。”
“去博那个‘品性好’的例外，搞不好就是被吃绝户！”
“四姑奶奶还是帝王赐婚，结果呢姜家也生了龌龊心思！”辛嬷嬷越说越气，自顾倒水喝，冷冰冰的茶水入腹，也没能浇灭怒火。
“姜怀英空有才学、不懂利弊取舍，是撑不起家族了，得让三爷想法子把姑娘的户籍要过来才行。”
宣娘满心赞同。
一下晌在马车上折腾，姜莳这会儿不仅想如厕，肚子也饿了，吃着干巴巴的糕点不敢喝水。
柳英、袁春两人手上拿着糕点食之无味，肚子里都憋着对姜家的气，两人默契没提姜家，不愿在姑娘心口撒盐。
——
此时，姜家。
姜老太太摔断了腿，整日只能躺在床榻，右腿吊着不能动弹。
这会儿她那张嚼着橘子的嘴还不忘哼哼唧唧，转眼见张嬷嬷没剥橘子，“再给我剥个橘子。”
“老太太，这东西吃多了上火，明儿拉不出屎可就遭罪了。”张嬷嬷不想给姜老太太吃太多橘子，尿多擦洗麻烦。
“你给我泡盅降火茶不就好了？”老太太就爱酸酸甜甜这口，催张嬷嬷再给她剥个橘子。
张嬷嬷不敢忤逆，听命拿了个橘子剥，心里骂着老东西，吃喝拉撒都在榻上，还不知忌嘴。
橘子剥好了，张嬷嬷分了个橘子递给老太太，“老太太吃一半吧，过会儿该吃晚饭了。”
“成。”姜老太太刚掰了瓣橘子塞嘴里。
“老夫人，大事不好了，那孽种拿刀杀上门了！”李慧然急色匆匆进屋，掀开帘子进了内室。
“二夫人，谁杀上门了？”张嬷嬷吓得眼睛直往外面瞧。
李慧然快步上前，一屁股坐在床沿，急切说道，“梁州那个小孽种找来了，她那十几个护卫都亮了白晃晃的刀子。”
“这小贱种想干什么！”老太太气得双手拍床，“快去报官，最好让官老爷把那孽障打死！”
李慧然：“崔管家在处理了。”
“哎哟，等衙役来了，咱们还活着吗？”张嬷嬷慌慌张张，好想逃命啊！
左顾右盼间见崔管家来了，“崔管家，他们当真杀进来了？这可是京城重地啊，他们怎么敢哦！”
李慧然也问，“人呢，都撵走了？”
崔管家没急着回话，而是先拱手行了礼：“老太太，二夫人，容小人斗胆问一句，门外那位当真是二老爷与原配夫人生的嫡女？”
老太太板着脸：“当初她都不认姜家了，算哪门子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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