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英叮嘱袁春：“咱听姑娘的安排，你可别莽撞坏了姑娘的大事。”
袁春重重点头，“只要姜家的人不动手伤姑娘，我就不动手。”
柳英点头，袁春性子急但胜在听话，她旋即望向姜莳，欲言又止。
许是目光太灼热，姜莳掀起眼皮看过去，“怎得了？”
柳英抿唇，“奴婢担心……”
她担心姜莳交给孟云的事没成，担心姜颖没死，担心李姨娘没瘫，更担心孟云被人逮个正着！
此事，她们暂未告知袁春，担心她管不住嘴告诉辛嬷嬷。
姜莳莞尔轻笑，“等会儿便见分晓。”
马车内没了声音，但外边的喧哗又似与她们无关，似各有各的心事，去姜家的路程，估摸用了半个时辰。
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窗外响起韩飞的声音，“七姑娘，到地方了。”
片刻，姜莳戴着幕篱下了马车，辛嬷嬷、宣娘下马车便来到姜莳身后。
此刻，姜府大门紧闭，众人齐齐望着那不大的房门，一看便知姜家境遇不怎么样。
姜莳脑海骤然浮现幼时沈月华和姜怀英和离前住的三进大宅，那宅子是沈家不愿沈月华嫁给姜怀英过的清贫购置的，和离后沈月华把姜家人全撵了，把那宅子也卖了。
“姑娘？”柳英小声唤。
姜莳回神，“叩门吧。”
柳英右脚刚迈出，韩飞快人一步，上前用力砰砰拍着大门，片刻门稀开一条缝。
韩飞问：“可是姜怀英大人府上？”
“正是。”门房上下打量他，又打量停在门前马车，马车檐角挂着‘沈’字徽记。
于是开了半扇门，礼貌问话，“不知可有拜帖？”
韩飞冷脸，“你们四姑娘回府要什么拜帖？”
门房皱眉：“诸位怕是认错门了，咱们府上只有行四的公子，没有行四的姑娘。原本府上还有六姑娘和七姑娘，可六姑娘上月出意外离世了。”
姜莳隔着幕篱与柳英无声对视一眼，姜颖死了？
然两人脸上并没欢喜之色，听门房话里的意思，姜家这是把姜莳的身份都抹去了。
韩飞气的一脚踹过去，“你个不认主子的狗奴才！叫姜怀英出来好好看看，门外这位是不是他与原配沈氏生的嫡女！”
韩飞从军十几年，这一脚直接把人踹进门槛，重重摔在地上，门房蜷缩在地大喊有人来姜家闹事，顷刻有几个男仆拿着棍棒出来。
门房被人扶起，他指着韩飞，“我家二老爷可是翰林官老爷，你们这群乡巴佬不仅闹事打人，还敢污蔑我家老爷有私生女！”
“你们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我可就要派人去报官了！”
几个高低不齐的护卫，个个举着棍子摆出撵人的架势！
韩飞没动，但外面十几个属下齐刷刷拔出佩刀，姜家的护卫哪见过这阵仗？
吓得脸都白了，扬起的棍棒隐隐发抖。
这……怎么还动刀了呢？
“大家莫冲动，快快把刀收起来！”辛嬷嬷赶忙劝说，可这些人怎么可能听辛嬷嬷的话？
这阵仗瞬间引来不少行人。
“韩叔，让护卫把刀收起来吧。”姜莳温婉劝说，“上京重地，自有王法纲纪。我初回上京不能刚落地便得了污名，此举于韩叔的名声也不利，势必会牵连外祖父的清名。”
韩飞眼神给向属下，护卫齐刷刷收刀回鞘。
此时，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韩飞扭头看向大门内，扯着大嗓门儿讥讽：“不是要去报官？赶紧去报官！”
“正好让上京城的人都瞧瞧，姜怀英身为翰林官竟不认自己与原配沈公女儿沈氏生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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