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船东家的口气，咱们这是包的船，估摸会提前半月抵达上京津口。”
“王公公的伤似痊愈了，没撅着屁股走路了。” 她嘴角上翘，把煨好的暖炉放在几案，“姑娘，小心烫。”
姜莳、柳英霎时忆起初见王德海时的情景。
两护卫搀着王德海下马车，他走路的姿势怪异，双腿叉的老开，还撅着肥腚，每跨出一步嘴上便哎哟喂哎呦喂的叫唤。
王德海从上京骑着快马一路到梁州，大腿根和屁股被马鞍磨破了几层皮；加上他已不惑之年体态发福，那模样瞧着既滑稽又可怜，就这富态的身板儿不难看出他在宫里混的不差。
“你伺候姑娘，我去趟太夫人房里。”柳英端走笸箩。
袁春：“去吧，我守着姑娘。”
姜莳突然吩咐柳英匀半瓶玉肌膏让沈兴言给王德海，袁春不解，“姑娘为何只拿半瓶啊？没开封的不是更好？”
这也是柳英疑惑的，她把笸箩放在柜案后折回姜莳跟前，“奴婢猜想姑娘应是帮苏娘子铺路，可拿半瓶……王公公会不会觉着咱们不诚？”
姜莳捧着烫呼呼的暖炉，轻扬嘴角，“有些东西送早了旁人会觉着是谄媚，这会儿拿完好无损的去，便又显得讨好过晚。”
“我被狸奴抓伤之事想必他早已耳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先顾了自己又不忘他的苦处，如此才显得不刻意，他若拒了拿回来便是。”
“原是如此，奴婢这就去匀点。”柳英去床榻柜拿用过的玉肌膏，袁春则去箱笼取没开封的玉肌膏。
姜莳看着两人一阵忙活，片刻柳英拿着半瓶玉肌膏离开屋子，袁春拾掇完见姜莳在看手札，为姜莳续茶了水便拿了本话本坐在对面。
姜莳垂着眸子游神，孟云应当抵达上京了吧？
她默默祈祷计划顺利，千万别出现什么‘英雄救美’的话本子桥段！
不多时，柳英回来了，还端了碗姜汤，姜汤只有小半碗但姜气十足，姜莳皱着眉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袁春及时呈上蜜饯，姜莳拿了一颗含在嘴里，丝丝甜意驱散唇齿间残留的辣味。
而后，主仆三人看手札的看手札，看话本的看话本，绣手帕的绣手帕；时不时听见楼下说话的声音。
沈家的女眷皆住在三楼的房间，不似楼下两层那般喧闹，一楼、二楼住着沈家的护卫及马夫，还有秦学义派的十几名亲兵。
暮色早临，房里点亮油灯，片刻宣娘送来晚膳。
姜莳闻见饭菜香，馋虫涌动，将手札书角轻折合上问宣娘：“嬷嬷身子可好些？”
宣娘：“今儿还喝着汤药，比前两日情况好多了。”
“劳你多照看嬷嬷。”
“姑娘放心，如今在船上，伙房狭窄也没我施展的地儿了，陪着辛嬷嬷正好能打发时间。”宣娘摆完饭菜，“姑娘趁热用饭，冬日冷饭菜凉的快。”
说罢，朝姜莳欠身一礼告退。
船上的饭菜口味欠佳只能饱腹，姜莳食的不多，柳英、袁春也不怎么吃的惯，幸而分量少，不然定是吃不完。
外头在下雨，也不能去船廊消食，姜莳不想看书了便下棋打发时间。
江上夜寒，柳英、袁春早早伺候姜莳洗漱。
“姑娘的脚丫真好看。”袁春在为姜莳洗脚，水里莹白的脚丫被热水泡的泛粉。
她突起坏心，指尖轻饶脚心，姜莳用另一只脚轻踩她，轻声威胁，“小心我让柳英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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