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做贼心虚、正准备开溜的纤细身影。
“是她！”
王建国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指着林婉儿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喊道。
“大队长！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她！是林婉儿教唆我的！”
这一声喊，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炸雷。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顺着他指的方向，聚焦在了林婉儿的身上。
林婉儿的身体僵住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她的脸，白得像纸。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着王建国，声音尖利。
“王建国！你自己做了贼，被抓住了，就想拖我下水？”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她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要是放在平时，肯定能引来不少人的同情。
可现在，村民们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
“你没有？”王建国看着她装模作样的脸，气得目眦欲裂，“那包迷药是不是你给我的？是不是你告诉我苏软软家有钱？是不是你跟我说，只要我办成了事，钱分我一半？”
“你这个毒妇！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我没有！”林婉儿哭着大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家不要信他！他就是个贼！贼的话怎么能信！”
两个人，一个在地上嘶吼，一个在人群里哭诉。
一场狗咬狗的大戏，就在这打谷场上，轰轰烈烈地开演了。
村民们看得津津有味，议论纷纷。
“这……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啊？”
“我觉得不像假的，你看那王建国，都快死了，还指认她，肯定是有仇啊。”
“就是，这林知青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啊……”
苏软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婉儿表演。
张卫国听着这乱七八糟的一团，头都大了。
他走到王建国面前，黑着脸问：
“王建国！你说林婉儿教唆你，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王建国惨笑一声，“我人都在这了，就是证据！不信你问她，前天下午，她是不是偷偷找过我，在我手心里塞了东西！”
张卫国的目光，又转向了林婉儿。
林婉儿的嘴唇都在哆嗦。
“我……我没有……我那天下午一直在知青点看书……”
“你撒谎！”王建国吼道，“知青点的李秀梅就能给我作证！她那天下午还问你鬼鬼祟祟地出去干什么！”
人群里，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
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李秀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低下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那天下午……婉儿姐是出去了……她说去后山采花……”
这话一出来，林婉儿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
苏软软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大队长，既然他们各执一词，不如，把他们俩都送到公社的派出所去吧。”
“我相信，派出所的同志，肯定有办法让他们说实话。”
一听到“派出所”三个字，林婉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不能去派出所！
她要是被抓进去，留了案底，她这辈子就全毁了！回城的名额，推荐上大学的机会，就全都没了！
王建国也怕了。
“大队长！我说的是真的！全是她指使的！”
“你胡说！”
两个人再次撕咬了起来。
整个打谷场，乱成了一锅粥。
苏软软抱着胳膊，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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