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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软软刚拐过路口,一道人影就挡在了她面前。

来人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衬衫,的确良的裤子在村里算得上体面。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能刮下来半斤油。

脸上带着自以为是的笑,不是知青点的王建国又是谁。

就是原主那个瞎了眼,准备卷钱私奔的小白脸。

“软软,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王建国一看见她,就急切地迎了上来,还想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以为深情的埋怨。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是不是家里那两个拖油瓶又绊住你了?我就说他们是累赘!”

苏软软脚步一顿,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她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惜眼底的算计和猥琐藏都藏不住。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浑身上下没有四两肉。

跟草垛里那个浑身肌肉紧绷,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末世里,这种男人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早就被丧尸撕碎了。

苏软软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不过,她不急着翻脸。

原主的烂摊子,总得弄清楚了再扔。

她顺着王建国的话,装出一副委屈又无助的样子。

“建国哥,我……我出不来。”

王建国一看有戏,脸上的表情更“深情”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两个小兔崽子不让你走!”

“软软你放心,等我们走了,就再也不用受这份气了!”

苏软软垂下眼睑,声音细若蚊蝇。

“可是……我没钱了。”

“你还愿意带我走吗?”

这话一出,王建国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

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苏软软的眼睛。

“软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俩的感情!”

他嘴上说得好听,眼睛却一个劲地往苏软软的口袋上瞟。

看她两手空空,衣服口袋也瘪瘪的,王建国的表情彻底拉了下来。

他干咳了两声,话锋也变了。

“不过……咱们要走那么远的路,身上没点钱,路上确实很难走啊。”

“要不……你再回去找找?你婆婆不是把钱都收着吗?或者你那个当兵的老公,说不定在柜子底下藏了私房钱呢。”

他循循善诱,露出了狐狸尾巴。

原来打的是陆战那些津贴的主意。

苏软软心里冷笑。

演不下去了。

她抬起头,脸上那点委屈和无助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嘲讽。

“王知青。”

她声音不大,却让王建国心里咯噔一下。

“陆战他常年握枪,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比你的腰杆子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惦记他的钱?”

王建国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没想到苏软软会突然翻脸,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苏软软,你什么意思!”

恼羞成怒之下,他那点伪装也撕破了,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长得还行,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

“耍我是吧?把钱给我交出来!”

他说着,就伸出爪子,要来抢苏软软的口袋。

苏软软没动。

就在王建国的手快要碰到她衣服的瞬间。

她动了。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

王建国只觉得手腕一紧,像是被一把铁钳给死死夹住。

钻心的疼,顺着手腕的经络,瞬间冲上了天灵盖。

“啊——!”

他疼得惨叫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往下跪。

膝盖重重地磕在满是石子的土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大颗大颗地往下冒。

“疼!疼疼疼!放手!快放手!”

王建国另一只手想去掰开苏软软的手,可她的手就像是焊在了他手腕上一样,纹丝不动。

苏软软弯下腰,凑到他耳边。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冰凉的吐息,吹得王建国汗毛倒竖。

“以后,离我远点。”

“也离我那两个儿子远点。”

“再让我看见你在我们家附近晃悠,或者听到外面有一句关于我的风言风语。”

“我就直接去大队部,告诉张书记,你这个进步知青,是怎么诱拐军嫂,破坏军婚的。”

“你说,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回城?还是直接去西北的农场里,挖一辈子土豆?”

王建国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

他不是吓唬人。

破坏军婚,这罪名太大了,能把他这辈子都给毁了。

他看着苏软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

他毫不怀疑,这个女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建国疼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

苏软软松开手。

王建国如蒙大赦,抱着自己那只快要断掉的手腕,连滚带爬地跑了。

像一只丧家之犬。

处理掉这只苍蝇,苏软软的心情没有半点波动。

她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路过别人家院墙,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打骂声。

“你个败家老娘们,老子的钱你也敢偷!”

“死丫头片子,谁让你乱说话的!看我不打死你!”

是刚才被她在大喇叭里点了名的人家。

苏软软脚步没停。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用魔法打败魔法,才是最快的解决方式。

回到家。

院门虚掩着。

她推门进去,两个孩子正坐在门槛上,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看见她回来,两人立刻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眼神里,有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观察。

苏软软没说话,目光在破败的院子里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主屋那片漏风漏雨的屋顶上。

茅草稀稀拉拉的,好几个地方都露出了黑黢黢的房梁。

这要是下场雨,屋里就得跟水帘洞一样。

得修。

苏软软打定了主意。

她让两个孩子回屋待着,自己则走到了后院。

这里堆着一些杂物,还有一把靠在墙角的破旧木梯。

她检查了一下,还算结实。

趁着村里人都下地干活,四下无人的时候。

苏软软把木梯搭在房檐上,然后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

她的身体经过灵泉水和自身异能的改造,早已不是原主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爬个房顶,比走平地还稳。

她坐在屋脊上,意念一动。

空间里那些在末世搜集的建筑材料,立刻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挑了一卷厚实的黑色防水油布,还有一包长长的铁钉和一把锤子。

东西凭空出现在手里。

苏-软软动作很快,把油布在漏得最厉害的地方铺开,然后用锤子把铁钉“叮叮当当”地敲进去。

屋里。

陆子恒和陆子远听见房顶上传来的声音,都好奇地凑到了窗户边。

他们踮起脚,扒着窗框往外看。

只能看见那个女人坐在高高的屋顶上,拿着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着。

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身影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靠。

陆子恒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这个家,自从娘死后,就再也没人修过了。

爸爸常年不在家。

奶奶和大伯娘只会从这里拿东西,从没想过给他们补一补漏雨的房顶。

这个坏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苏软软干活利索,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几处大的漏洞都给补上了。

她从房顶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两个孩子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站在院子里,远远地看着她。

“晚上不会漏雨了。”

苏软软扔下这么一句,就回了自己屋。

夜里。

苏软软把两个孩子哄睡着。

听着他们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悄悄起身。

这土炕又冷又硬,睡在上面硌得骨头疼。

她从空间里抱出一大团雪白蓬松的棉花。

这是她在末世一个纺织厂的仓库里收的,压得结结实实,有好几吨。

她把旧被套拆开,里面那些因为常年潮湿而结成一团一团的、黑乎乎的芦花,被她嫌弃地扔到了一边。

然后,她把新的棉花一点一点地塞进去,铺得又厚又匀。

很快,两条鼓鼓囊囊、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崭新棉被就做好了。

她把其中一床,轻轻地盖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睡梦中的陆子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身子在柔软的被子里拱了拱,砸了咂嘴,睡得更沉了。

苏软软又给自己也换上了新被褥。

躺在松软温暖的被窝里,她终于有了一丝活过来的真实感。

这个破破烂烂的家,正在被她一点一点地,改造成她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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