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并获。把他们两个，给我铐起来！”
国字脸的声音像是法官的宣判，冰冷而无情。
他身后两个工作人员立刻从腰间解下锃亮的手铐，迈着大步朝谢野和林婉逼近。院子里干活的工人们吓得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谢野的瞳孔瞬间收缩，他下意识地将林婉更紧地护在身后，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头即将发起攻击的野兽。
他可以被抓，可以被判刑，但他绝不能让林婉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
然而，就在那冰冷的手铐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林婉却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等一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让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国字脸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冷哼一声：“怎么？还想拒捕不成？”
“同志，您误会了。”林婉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不解。她迎着国字脸锐利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没有投机倒把，我们是在为人民服务啊。”
为人民服务？
听到这话，不仅是国字脸，连他手下的人都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一个年轻人嗤笑道：“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能赚几千块？能盖起这么大的房子？小同志，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钱，是我们借的。房子，是我们预支了工钱盖的。至于这些零件和账本……”林婉顿了顿，然后指向院子里那些电器零件和工具，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正气，“这些，是我们帮村里乡亲们‘义务维修’家电用的！”
“义务维修？”国字脸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对！就是义务维修！”林婉的语气斩钉截铁。她转向院子里那几个已经吓傻了的工人师傅，大声问道：“王师傅，李大哥，你们说，谢野是不是经常帮村里人修东西？前天是不是还帮村东头的张大爷修好了他那台用了十年的收-音机，一分钱都没要？”
那几个工人本来吓得不行，但听到林婉这么问，又看到谢野投来的眼神，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老师傅，连忙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谢小子手艺好，人也好，我们村里谁家收音机、手电筒坏了，都找他修，他从来不收钱的！”
“那这些零件呢？”国字脸指着地上的东西，显然不信。
“这些都是我们从废品站淘换来的啊！”林婉立刻接口，一脸“理所当然”，“乡亲们的电器坏了，零件不好找，我们就去废品站拆旧的给他们换上。这不叫投机倒把，这叫废物利用，支援国家建设！”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把一件本是牟利的行为，硬生生拔高到了“为人民服务”和“支援国家建设”的高度。
国字脸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办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言善辩的。
“那账本怎么解释？”他晃了晃手里的账本，冷笑道，“义务维修，还需要记账？还记收入？”
“那当然要记了！”林婉的眼睛亮得惊人，她上前一步，指着账本，振振有词地解释道，“同志，您看清楚，这上面记的不是‘收入’，是‘维修基金’！我们义务维修不要钱，但买零件、买工具要钱啊！我们俩自己掏腰包，积蓄都花光了。后来乡亲们过意不去，就自发地成立了这个‘维修基金’，谁家条件好点，就往里捐点钱，用来买零件，好帮助更多有困难的家庭。我们记账，是为了做到公开透明，每一笔钱的来龙去向都清清楚楚，这是为了对所有捐款的乡亲们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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