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玉手持匕首，却不急着刺下去。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领带，推了推金丝眼镜，走到尸王面前两米处站定。
“啧啧啧。”
连城玉摇头晃脑，一脸鉴赏古董的表情，“看看这肌肉纹理，看看这煞气浓度。极品，真是极品。”
尸王：“吼——！！”
口水喷了连城玉一脸。
连城玉嫌弃地后退半步，掏出手帕擦脸：“畜生就是畜生，一点礼貌都没有。”
他举起匕首，在尸王胸口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尸丹就在这里，心脏往下三寸。”连城玉回头，看向楚灵，嘴角勾起一抹炫耀的笑，“楚小姐，你看好了。这取丹的手法，可是我们连家的不传之秘。”
楚灵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托腮：“你快点行不行？它看着挺急的。”
尸王确实急。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个破风箱。
“急什么？”连城玉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匕首刀刃，“杀猪还得放血呢，取这千年尸丹，更得讲究个仪式感。”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往匕首上倒了一些红色的液体。
“这是黑狗血混合朱砂，能破它的护体金身。”
倒完液体，他又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匕首柄上。
“这是定魂符，防止尸丹离体后煞气反噬。”
做完这些，他又开始念咒。
“天清地灵，兵随印转……”
语速极慢，抑扬顿挫，跟唱戏似的。
霍北疆皱眉：“他在干什么？”
“他在作死。”楚灵打了个哈欠，“反派死于话多，这是定律。”
连城玉念完一段，停下来喘口气，又开始调整站位。
“角度很重要。”他对楚灵解释，“必须从肋骨缝隙斜插进去，四十五度角，手要稳，心要静……”
尸王：“……”
它不挣扎了。
它安静地看着连城玉，那双浑浊的黄褐色眼珠里，竟然流露出一种类似“看傻逼”的情绪。
“你看，它怕了。”连城玉得意洋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妖魔鬼怪都要俯首称臣。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匕首尖端距离尸王的胸口只有不到十厘米。
只要往前一送，就能得手。
但连城玉停住了。
他又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楚小姐，良禽择木而栖。你跟着这群大头兵有什么前途？第九局能给你什么？一点死工资？还是这身难看的制服？”
连城玉指了指霍北疆，“看看这位长官，连把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只能拿肉身去抗怪。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霍北疆面无表情，手里的断刀握得咯吱响。
楚灵拍拍他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
“连少爷说得对。”楚灵笑眯眯地附和，“那你打算给我多少？”
“只要你肯来连家。”连城玉以为有戏，笑得更灿烂了，“灵力应有尽有，法器任选。这把噬魂刃，送你当见面礼如何？”
“真的？”楚灵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那你先把那大块头搞定啊，光说不练假把式。”
“这就搞定。”
连城玉转身，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孽畜！受死！”
匕首高高举起。
就在这时。
尸王动了。
不是那种剧烈的挣扎，而是非常平静、非常迅速地——
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一声清晰的断裂声响起。
“崩！”
缠绕在它身上的那些黑影锁链，像脆弱的面条一样，寸寸崩断。
连城玉举着匕首僵在半空。
“怎么可……”
话没说完。
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像拍苍蝇一样，横着扫了过来。
速度快到连残影都看不清。
“啪！”
一声脆响。
连城玉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
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连那声惨叫都显得波澜壮阔，最后“轰”的一声砸进了那堆碎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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