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
秦老放下紫砂壶，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在楚灵身上扫射。
“丫头，听北疆说，你在红旗村可是个名人。”秦老剥了颗花生，语气随意，“听说你会看相？还会抓鬼？”
楚灵捧着茶杯，小口抿着那带灵气的大红袍，一脸纯良无害：“秦爷爷，那都是封建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我就是懂点心理疏导，村里的大爷大妈心里苦，找我聊聊天罢了。”
霍北疆在旁边剥核桃的手不受控的顿了一下。
秦老乐了，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心理疏导？好一个心理疏导。现在的年轻人，觉悟就是高。”
他把剥好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嘎嘣脆。“既然你懂心理，那我这儿有个‘病人’，你给瞧瞧？”
楚灵放下茶杯，乖巧点头：“秦爷爷您j尽管说，只要我能治。”
秦老哼笑一声，从太师椅下面拖出一个黑漆漆的木箱子。
箱子不大，大概一尺见方，上面贴满了黄色的封条，还缠着几圈墨斗线。
那股子阴冷的气息，隔着木板都能渗出来。
霍北疆眼神一凛，身体瞬间紧绷，手掌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那里没枪。
但他这动作，完全是肌肉记忆。
“别紧张。”秦老拍了拍箱子，“这是我当年从南疆战场带回来的老物件。一直放在库房里吃灰，最近不太安分，总闹腾。”
说着，他伸手就要撕封条。
“秦老！”霍北疆低喝一声，就要起身按住箱子。作为军人，他本能的感觉到了箱子的危险。
“坐下。”秦老头都没抬，指尖一挑，那几张画着奇怪符文的封条就被撕了下来，“让你媳妇看，你急什么？”
“咔哒。”
锁扣弹开。
秦老掀开盖子。
一股腐烂的霉味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箱子里躺着一个洋娃娃。
是个老式的西洋玩偶，大概三十厘米高，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蕾丝裙子，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现在变成了暗红的褐色。
最诡异的是它的脸。
陶瓷做的脸庞布满裂纹，左眼是个黑漆漆的空洞，右眼是一颗蓝色的玻璃珠子，在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楚灵挑眉。
这审美，有点阴间啊。
“哇——”
没有任何预兆，一声尖锐凄厉的婴儿啼哭声猛地炸响。
不是从娃娃嘴里发出来的，而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开。
那种声音，像是用指甲刮黑板，又像是生锈的铁锯在锯骨头，让人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茶室角落里，几个原本在下棋、看报纸的老头，动作齐齐一顿。
棋子悬在半空。
报纸被捏出了褶皱。
所有人的目光都隐晦地投向这边。
霍北疆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楚灵护在身后。
“这东西凶性大发了。”秦老也没想到这娃娃今天反应这么大，脸色微变，伸手就要去关箱子，“看来今天不适合……”
“别关。”
一只白嫩的小手从霍北疆身后探出来，按住了秦老的手背。
楚灵从霍北疆那个宽阔的背影后面探出个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那个娃娃，一脸好奇。
“它哭得好伤心哦。”
秦老一愣。
伤心？
“丫头，别逞强。”秦老沉声说，“这东西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邪性得很。靠近它的人，轻则高烧不退，重则精神失常。”
“那是他们不懂它的诉求。”
楚灵绕过霍北疆，走到桌前。
那娃娃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伴随着一阵阵阴风，吹得茶桌上的茶水泛起涟漪。
霍北疆又要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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