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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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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3855) "沈婉躲在人群最后面，脸色煞白，双腿打颤。
这是沈离？
这真的是那个在侯府任人欺凌的废物？
沈离走到软榻前。
太医们正围着萧烬束手无策。
“那箭有倒钩，若是强拔，恐伤心脉……”王太医手抖得像帕金森，“必须立刻回宫，准备手术，还要输血，还要……”
“让开。”
沈离推开王太医。
她蹲下身，看着萧烬那张惨白的脸。
刚才那阵拼杀，她身上受了大大小小十几处伤。
虽然她痛觉迟钝，不觉得有多疼，但看着萧烬这副仿佛刚刚被人千刀万剐过的惨状，她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
“傻子。”
沈离伸出手，用指腹擦去萧烬嘴角的血迹。
她的手指很凉，混着别人的血，还有她自己的血。
萧烬虽然昏迷，但身体还在因为那“十倍痛觉”的余韵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么怕疼，还敢扑过来。”
沈离轻声说着，从袖口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按在他背后的伤口周围。
“王太医。”
沈离头也不回地喊道。
“臣……臣在。”
“就在这拔。”沈离的声音冷得像冰，“回宫太远，颠簸一路，他会疼死。立刻，马上，就在这拔。”
“可是……”
“没有可是。”沈离回头，那双还在滴血的手按在腰间的软刀柄上，“要么拔箭，要么我拔了你的脑袋。”
王太医看着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咽了口唾沫。
“拔！臣这就拔！”
“生火，烧刀，拿麻沸散。”
沈离坐在萧烬身边，握住他那只冰凉的手。
“萧烬，忍着点。”
她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等你醒了，我把那些让你疼的人，一个个都剁碎了喂狗。”
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
昏迷中的萧烬，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反手扣住了沈离的手指。
死紧。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疼……”
他无意识地呢喃出一个字。
沈离眼眶微微发红，却把他的手抓得更紧。
“我知道。”
“我知道你疼。”
风卷着血腥味，在猎场上空打转。
王太医跪在草地上，面前摆着火盆、烈酒、剪刀和那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他的手抖得像是在筛糠，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鼻尖往下滴，还没落地就被风吹歪了。
“娘娘……”王太医牙齿打架，手里拿着麻沸散的碗，怎么也送不到萧烬嘴边，“臣……臣不敢啊！这位置离心脉只差半分，若是拔箭时手一滑……”
“那就把你的手剁下来。”
沈离盘腿坐在萧烬头侧，一只手按着萧烬还在抽搐的肩膀，另一只手随意地在草地上拔了一根草茎。
她浑身是血，白色的骑装被染成了暗红色，脸上还挂着几滴干涸的血迹。那副模样，比起救人的菩萨，更像是刚才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女。
“喝。”沈离接过那碗麻沸散，捏住萧烬的下巴，动作粗鲁地灌了下去。
“咳咳……”昏迷中的萧烬被呛得咳嗽两声，眉头死死皱在一起，身体因为背后的剧痛而本能地反弓起来。
药汁顺着嘴角流下。
沈离抬手，用满是血污的袖子给他擦了擦。
“别废话。”
沈离抬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太医，“烧刀。立刻。”
王太医被这一眼看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犹豫。他把手术刀放在火盆上。
滋啦。
刀刃烧红。
赵无极在旁边捂着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想哭又不敢出声，只能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角。
周围围了一圈禁军，背对着这边，筑起一道人墙。
“动手。”
沈离按住萧烬的后颈，力道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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