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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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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3747) "碧桃紧张地看着顾婉虞，
生怕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痛苦或软弱。
可她失望了，也放心了。
顾婉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片刻后，才轻轻合上了手中的账册。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她唇边溢出，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他倒是有脸来。”顾婉虞站起身，
理了理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声音平淡无波，
“让他去前厅候着。我身为杨家主母，总不能失了待客的礼数。”
“小姐！”碧桃急了，“您何必去见他！
这种人，让管家打发了就是！”
“不见，岂不更显得我心虚？”顾婉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倒想看看，他如今又想唱哪一出戏。”
说罢，她便迈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裙裾在身后划开一道沉静的弧线，
仿佛走向的不是一个藏着剜心之痛的故人，
而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会面。
杨府的前厅，轩敞而肃穆。
王树斌一袭月白锦袍，头戴玉冠，
正负手站在厅中，欣赏着墙上悬挂的一副名家山水。
他身形挺拔，面容依旧温润如玉，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好皮囊。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款款而来的顾婉虞身上。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湖水绿长裙，
未施粉黛，只在发间簪了一支成色极好的羊脂玉簪。
她整个人清丽如旧，眉眼间却褪去了少女时的天真烂漫，
多了一种沉静内敛的气韵，令人不敢逼视。
王树斌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惊艳，有嫉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
他原以为，离开了他，嫁入这深宅大院，
她会过得憔悴不堪，愁眉不展。
可眼前的她，非但没有半分颓色，
反而像是被雨水洗涤过的兰花，愈发清雅脱俗。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婉虞，许久不见。”王树斌率先开口，声音温和，
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背叛与伤害，依旧是青梅竹马的旧友。
顾婉虞在主位上坐下，碧桃立刻为她奉上茶。
她并未去接，只是抬眼看着王树斌，
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王公子，如今我已是杨家妇，这声‘婉虞’，实在不妥。
你我之间，早已不是能如此称呼的关系了。”
一句话，便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王树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如常：“是我唐突了。杨夫人。”
他刻意加重了“杨夫人”三个字的读音，带着几分玩味。
“今日冒昧来访，是奉家母之命，给你送些东西。”
他说着，对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人立刻呈上一个精致的食盒。
“家母说，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芙蓉糕，
特意让府里的厨子做的。也不知道，
嫁入杨家，你还能不能吃到合口味的糕点。”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处处是刺。
暗指她在杨家过得不如意，连口吃的都要仰人鼻息。
碧桃站在一旁，气得脸都白了，
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烂他那张虚伪的嘴。
顾婉虞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食盒，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有劳王妃挂心了。”她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拂去浮沫，
“只是王公子或许不知，我如今的口味，早已变了。
这芙蓉糕，过去是喜欢，但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她抬起眼，目光清冷地看着王树斌：“就像有些人，
有些事，过去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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