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016738" ["articleid"]=> string(7) "639588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7章" ["content"]=> string(4071) "
五年后,南苏丹与乌干达边境,新建的跨国医疗培训中心
我站在新建成的太阳能板下,看着第一批二十名本地医护学员在模拟病房里练习静脉穿刺。
他们身上的蓝色制服,印着中心的logo。
一只橄榄枝环绕的听诊器,是我父亲生前画的草图。
“宋主任,”助理拿着平板过来,“日内瓦总部批准了我们的扩建方案。另外,刚收到中国驻乌干达使馆的照会,他们想派人来参观,说是交流人道主义救援经验。”
我看了一眼照会附件,联系人一栏是陌生的名字。
“按标准接待流程安排。强调我们是非政治机构。”
“明白!”
午后暴雨骤降,我回到办公室整理资料。
窗外,训练场的积水迅速蔓延,但新建的排水系统正在高效工作。
这套系统是用三年前一笔匿名捐赠建造的,捐赠人指定要求“解决雨季内涝问题”。
抽屉深处,放着几张旧照片。
最上面是父亲在战地医院的留影,下面是五年前我在朱巴教堂做手术时,无国界医生宣传部门抓拍的工作照。
照片里的父亲满身血污,眼神却异常清明。
我没有再看第三张,那是张当初不知从哪突然出现的、布满裂痕的结婚照。
或许被烧毁了,或许埋在某个废墟下,都不重要了。
手机震动,是姑姑发来的全家福。
她抱着刚出生的孙子坐在花园里,表哥一家围着笑。
背景是温哥华秋天的枫叶,红得灼眼。
“青,下周是你生日,寄了礼物过去。照顾好自己。”
我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这些年,姑姑帮我打理着父母留下的遗产,加上我的薪资和几笔国际医疗奖项的奖金,竟也在温哥华置办了一处小房产。
她说那是我的“退路”,但我知道,我大概永远不会去住。
因为这里更需要我。
傍晚雨停时,皮埃尔敲门进来,脸色少见地严肃。
“宋,你看这个。”他递过来一份泛黄的英文报纸复印件,是八年前的社会版新闻。
标题很耸动:《独家:金钢笔奖背后的肮脏交易》。
副标题写着:“已故战地记者被揭露长期编造报道、剽窃同事作品、污蔑他人、甚至用虚假照片骗取国际奖项……”
报道详细列举了证据,包括当年评奖委员会内部人员的证词,以及被剽窃者的联名信。
文章最后提到:“其女林婉秋曾利用父亲遗孤身份获得特殊照顾,近期因试图销毁证据被所在媒体机构开除,并因涉嫌诽谤和干扰司法被立案调查。”
角落里有一张很小的配图:林婉秋低头走出法院,头发凌乱,完全看不出当年那个总是精致得体的记者模样。
“这报纸哪来的?”我问。
“打扫旧仓库时发现的,夹在一批过期的医学杂志里。”皮埃尔顿了顿,“看日期,是四年前的报纸。有人……特意留给你看的。”
我放下报纸。
窗外,夕阳正从云缝中刺出金光,把训练场上的积水照成一片碎镜子。
“处理掉吧。”我说,“和医疗废料一起焚烧。”
皮埃尔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宋,你不想知道是谁……”
“不重要。”我打断他,继续整理桌上的培训大纲,“明天第一批学员要考核,我得去准备试题。”
门关上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的轻响。
我坐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电脑,调出下个月去日内瓦开会的行程。
世界卫生组织想让我去分享“战乱地区医疗体系建设”的经验。
我准备了一个很实的课件,全是数据和案例,没有一句空话。
就像父亲常说的:“医生靠手艺说话,不是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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