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气得发抖的肩膀，看到我紧抿的嘴唇。
看到我眼底那层迅速积聚的水光里，映出的不仅是愤怒，还有属于五年前的惊惧和伤痛。
我们两个人，隔着小小的餐桌，隔着五年不堪回首的过往，无声对峙。
顾承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放在桌面的手，缓缓收拢，攥成了拳头。
但很快，那拳头又松开了。
他低下头，避开了我的视线，抬手用力搓了把脸。
这个动作，让他身上最后那点强撑的气势也消散殆尽。
再抬头时，他很是疲惫。
“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说得很慢，很重，仿佛每个字都耗尽了力气。
“我说错话了。”
他目光垂着，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不敢再看我。
“我……我没有把你们当成‘东西’。”
他试图解释，但语言在此刻变得无比匮乏。
“我只是……太急了。”
顾承泽深吸一口气，重新抬眼看我。
“薇薇，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我现在到底是什么？”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是我从未听过的、近乎脆弱的不确定。
“是不是……连一点点的位置，都没有了？”
“是不是……已经……被沈倦……或者别的什么人，完全取代了？”
我看着眼前的顾承泽，慌乱地移开目光。
“我不知道……”
我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
“你不知道没关系。”
顾承泽说着，忽然要够我的手。
我想要躲，但地方太小了，小到只有我和他。
顾承泽就这样紧紧攥着我的手。
“我会让你知道，但在这之前，离沈倦远一点。”
“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听到他还是这般样子，我愤恨的抽出了手。
“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社交！”
“但我有权利保护我儿子的母亲不受伤害！”
他腾的站起身，眼底血红的看着我。
“难道你想让我用更直接的方式，让沈倦知难而退吗？”
顾承泽眼中的寒光让我不寒而栗，我知道他说到做到。
这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我逃出了餐厅，顾承泽没有追上来，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如芒在背。
回到家，小宇已经睡了。
王奶奶悄悄告诉我：“小宇睡前可兴奋了，一直问我，爸爸妈妈是不是要去约会了。”
我哭笑不得，心里却沉甸甸的。
顾承泽的警告，小宇的撮合，沈倦看似温和实则令人不安的步步紧逼……
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越缠越紧。
几天后，小宇的幼儿园举办亲子运动会，要求父母双方参加。
我本想找个借口推掉，但小宇期盼的眼神让我说不出口。
顾承泽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直接打电话过来。
“运动会，我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小宇需要爸爸，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被别人说闲话。”
他一句话堵死了我所有借口。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56776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