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你看我飞得多高！”
小宇的欢呼声将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他已经从模拟机上下来了，正被顾承泽抱着，朝我兴奋地挥手。
顾承泽也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在对上我的刹那，闪烁了。
那目光，让我心头又是一跳。
他很快移开视线，将小宇放回地面。
小宇脚一沾地，就跟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我的腿。
“妈妈！顾叔叔好厉害！他教我怎么躲开流星！我们还差点飞到月亮上去了！”
我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勉强笑了笑：“是吗？这么厉害。”
“嗯！”
小宇用力点头，转身又跑回顾承泽身边。
他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顾叔叔，我们下次还来玩好不好？我还想去那个太空隧道！”
顾承泽低头看着他，轻笑着点了点头。
见状我感到害怕，感到无措，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
斩钉截铁地说出“绝不”两个字了。
回去路上，小宇玩累了，在车后座靠着我睡着了。
顾承泽坐前面，一路没说话。
到了我家楼下，我抱着睡着的小宇下车。
顾承泽也跟下来了。
“今天……谢谢。”
我低声说，心情复杂，至少他没吓着孩子。
顾承泽看着在我怀里熟睡的小宇，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
“下周六，海洋馆，票我会买好。”
没等我答应或拒绝，他转身上了车。
我则抱紧了小宇，转身迈入了楼内。
昏黄的路灯下，我们谁也没发现。
双方的影子已然交织在一起。
一周很快过去。
顾承泽没联系我，但我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
小宇倒偶尔会提起他，问我下次啥时候再去玩。
周六，海洋馆。
顾承泽果然提前到了，手里拿着票，破天荒的还买了两个可爱海豚发箍。
看到我们，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把一个戴在小宇头上。
另一个他迟疑片刻，还是递给了我。
我扯了扯嘴角，接了过去。
小宇戴着发箍，开心地晃脑袋：“妈妈也戴！叔叔你也买一个嘛！”
顾承泽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别开眼：“已经……卖没了。”
小宇听完，有些失落，但随即伸出手一左一右，牵住了我和顾承泽。
这动作如此自然，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仿佛本该如此。
他兴致勃勃，左看看我，右看看顾承泽，大眼睛里映着海洋馆门口缤纷的装饰灯光。
“快走呀！”
小宇催促着，还轻轻晃了晃我们的手。
孩子纯粹的快乐和期待，像一股温暖的潮水，暂时冲散了我和顾承泽之间的尴尬。
我和顾承泽任由小宇牵着，迈开了脚步。
我们三个人，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向检票口。
周围有目光投来，带着善意的好奇或淡淡的笑意，大概觉得这是寻常的一家三口。
海洋馆里光线暗，到处都是游来游去的鱼和梦幻的水母。
小宇看得入迷，顾承泽则紧紧跟在他旁边。
路过大水族箱时，小宇指着里面一只慢吞吞的大海龟，回头对顾承泽说。
“叔叔，你看它游得好慢，像你走路一样。”
我差点没忍住笑。
顾承泽脸一黑，但看着小宇纯真的眼神，那点不快又没了。
“不过你比它帅多啦！”
小宇下一句跟了上来，还拍了拍顾承泽的腿。
顾承泽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精彩，像是被颗糖甜齁着了，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胡撸一下小宇的头发，低声道：“……看你的鱼。”
我落在后面，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背影。
巨大的蝠鲼优雅地从他们面前的玻璃后滑过，投下流动的阴影。
这一幕，在梦幻的蓝光里，太过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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