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科技馆，小宇立马被各种新奇玩意儿吸引了。
他松开我们的手，跑到一个模拟太空舱前面。
我和顾承泽并肩站着，中间空出刚才小宇的位置，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他挺喜欢这些东西。”
我没话找话的说着。
“嗯。”
顾承泽应了一声，目光追着小宇跑。
接下来几个小时，基本是小宇的探索时间。
他对什么都好奇，东跑西跑，我和顾承泽只能跟着。
顾承泽显然从来没带过孩子，小宇跑太快时他不知道该喊还是该追。
小宇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时他也常常答不上来，只能抿着唇。
用他那双深眼睛看着孩子，偶尔蹦出一两个词解释。
但顾承泽学得真快，看见我在小宇出汗时给他擦汗递水。
下一次小宇跑得脸蛋红扑扑时，顾承泽居然也下意识地从我手里接过了纸巾和水壶。
虽然动作还是有点硬，递水时差点怼到小宇脸上。
但那份尝试，我看得见。
中午在科技馆餐厅吃饭。
小宇想要儿童套餐，因为会送航天员小玩具。
顾承泽去付钱，回来时手里拿着套餐和火箭玩具。
“给你。”
他把火箭放小宇面前。
小宇看看自己套餐里的航天员，又看看那个更酷的火箭，眼睛亮了。
“谢谢叔叔！”
他拿起火箭玩了两下，忽然抬头看顾承泽。
“叔叔，你怎么只买一个？你不玩吗？”
顾承泽被呛了一下，急忙摆了摆手。
小宇把火箭往他面前推了推，看着顾承泽的眼睛，特别认真地说。
“我们可以一起玩，我的航天员坐你的火箭飞。”
顾承泽呆滞的瞧被推回来的玩具，再看看小宇那张真诚的小脸。
他没说话，伸手拿过了火箭，紧紧攥在手里。
下午有个互动区，能体验开模拟飞机。
小宇个子不够，得大人抱着。
我刚想上前，顾承泽先一步过去了。
“我来吧。”
他边说边弯腰，手臂穿过小宇腋下，稳稳地把他抱了起来。
小宇见自己被抱起来，先“啊”了一声，随即被屏幕吸引。
他咯咯笑起来，小手抓住操纵杆。
“叔叔！往左！往左！”
顾承泽依言动了动胳膊，配合着小宇的“驾驶”。
他低着头，下巴快碰到小宇的卷毛了，目光落在孩子兴奋的侧脸上。
从侧面看过去，他脸上是放松的，甚至有点温柔。
我站在几步之外，周围是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家长们的笑闹。
各种光影声效交织成的嘈杂背景音，可我的感官却自动过滤了这一切，只剩下眼前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我不由得恍惚了。
这一幕，太不真实了。
小宇咯咯的笑声清脆地传来，他扭过头，冲着顾承泽大声说着什么，小脸红扑扑的。
顾承泽的眉头一蹙，像是被小宇跳跃的思维难住了。
但他很快低下头，凑近小宇，很认真地倾听。
接着侧过脸，对着小宇的耳朵低声说了些什么。
小宇立刻点头如捣蒜，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屏幕上，小嘴还在一张一合地复述着顾承泽的话。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冲上我的眼眶，我慌忙别开脸。
手指蜷缩起来，指甲陷进掌心带来些刺痛，才勉强压住那股突如其来的鼻酸。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们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
有一次路过一个公园，看到年轻的父亲把孩子扛在肩上，孩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当时顾承泽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说了句：“吵。”
我那时还笑话他，说他以后肯定是个严肃古板的爸爸。
他只是哼了一声，没接话。
谁能想到，多年以后，他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充满“吵嚷”的地方。
做着曾经他可能不屑一顾的事情。
时间改变了太多。
是他变了？还是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的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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